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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在真刀實槍中接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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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名看最快更新[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426節  宴會廳里的大家都在焦急而耐心地等待著,目光基本上都停留在宴會廳的門口。很快,門被推開了,鄧云聰、畢全力肩并肩,都是滿臉笑容,走在前面,步入門口;而翟新文與群峰跟在兩位市級領導的后面,同樣笑容滿面。這親切友好的局面,讓人感覺到這團結和諧友好的領導關系,給人信心,給人鼓舞,但實際呢?他們都是真地很高興嗎?他們是否都是嘴上掛著笑、心里直罵娘的心態呢?

  對于鄧云聰的到來,大家的掌聲還是不吝惜的。在鼓掌的時候,和平忽然小聲對方圓說:“這局面有點復雜。”方圓點點頭。和平說:“我這個新人,難做人啊!”方圓說:“和局長,你是副局長,誰能把你怎么樣?”和平說:“有的時候,想哪一方也不得罪,難于上青天啊!我原以為,教育是一泓清泉,哪里想到,這教育跟部隊上一樣,水深著哪!我就擔心,我一不小心嗆一口水,就徹底地被淹死,再也爬不起來了。”方圓的性格固然也有圓滑的成分,但如果為了做好工作,倒也不怕得罪人,也并不害怕有邪惡的小人中傷或攻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味地退縮與恐懼,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方圓覺得,自己與和平在觀念上有很多不同之處,或許和平真地是被過去26年的部隊工作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已經成為一個八面玲瓏、全身光滑的沒有自己原則的人了。如果和平沒有了原則,他能堅持什么?他又能為教育事業的發展做多少有用的事?方圓在心里竟然微微地鄙視了和平一下。

  待掌聲過后,鄧云聰、畢全力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先后坐下。翟新文走到麥克前,深情地說:“同志們!今天,是我們為教育局新任的領導班子成員接風祝賀的日子,更讓我們高興的是,分管東州教育工作多年的市委常委、常務鄧市長也來參加我們的接風宴!這是我們莫大的榮幸,更充分體現了鄧市長對東州教育的深情!我提議,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鄧市長蒞臨,給新提拔的同志帶來祝賀和問候,與教育的同志們同樂!”

  掌聲再一次響起。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包括畢全力。沒有人能看出畢全力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許,只有畢全力最清楚自己此時的心境:今天的主角本來應該是我畢全力的,但鄧云聰來了,他作為常務副市長和資深的前輩,自己根本沒有與其相爭的資本,今天的主角,將會是鄧云聰了。翟新文的心思,可謂居心叵測啊!搬來鄧云聰來壓我一頭,你這是什么意思嘛!

  鄧云聰在掌聲中站起來,沖著全場拱拱手,笑著說道:“謝謝大家。”翟新文說:“鄧市長,請您到臺前來,給大家講幾句話吧。”又有熱烈的掌聲響起來,鄧云聰笑吟吟地走上臺來,拿起翟新文恭恭敬敬遞過來的麥克風,說:“同志們,今天是為教育局幾位新提拔的同志接風的好時候,本來呢,今天的場合我不應該來,畢竟我已經不分管教育了。畢市長年輕有為,工作有熱情,有激情,非常希望把東州教育辦好,今后,畢市長將與教育上的同志們一起,共同開創東州教育更美好的明天,努力地辦出讓人民滿意的教育。但是今天我還是忍不住來了,一方面是翟局長的盛情,讓我實在難以拒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分管教育9年多了,對教育也是充滿了感情。來看看大家,既為新提拔的同志感到高興,也與其他同志重溫過去我們并肩為教育做工作的時光。謝謝大家了。”翟新文說:“鄧市長,請您為我們的接風宴開宴吧。”鄧云聰語重心長地說:“新文哪,我看這開宴,還是請畢市長來,更合適。”翟新文微微一窘,很快恢復平常,他來到畢全力的面前,恭敬地說:“畢市長,請您開宴。”畢全力說:“鄧市長是常務市長,有鄧市長在,還是請鄧市長吧。”鄧云聰已回到座位,笑吟吟地說:“畢市長,什么時候,我也不能喧賓奪主啊!”畢全力笑著說:“鄧市長是常務,就是管著教育,也是你份內的,我是熱烈歡迎的。”鄧云聰說:“畢市長,有你來開宴,最合適。”畢全力說:“那好吧,我遵從鄧市長的指示,我來開宴。”

  這個時候的畢全力,也不再客氣,走到臺前,面對話筒,朗聲說道:“今天,是5中同志獲得市委市政府任命提拔的好日子,也意味著教育局領導班子在今天已經重新組建完成。現在,萬事俱備,東風也起,讓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向五位提拔的同志祝賀,為東州教育2008年有更好的前程,干杯!”

  和平喝了酒,與方圓耳語:“有好戲看啊!”方圓微微一笑,心里也亂如戰鼓擂響:是啊,今天的局面真地好微妙啊!太復雜了!誰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會頭疼。看看首桌的每一個人,都是笑容滿面,方圓想想自己,同樣也一直在笑,但恐怕大家的心里,都不是平靜的水面吧?怎么辦?不知道這笑容的背后,算不算得上城府。

  翟新文坐在主位,端起酒杯:“尊敬的鄧市長,畢市長,群部長,我們這一桌也開始?”鄧云聰看看畢全力,畢全力說:“開始吧。”翟新文說:“好。”一切中規中矩,平常人看不出異常,但暗中的角力,卻讓許多人心驚膽戰:這斗爭不要一上來就這么激烈吧?你們斗,也要考慮我們的感受嘛!當然,鄒志剛、耿清等人,是坐山觀虎斗,等著看笑話;韓素貞因為反對翟新文而毫不猶豫地決定站在畢全力一邊;陳奇志態度堅決,深喑官場圈子理論,誰提拔自己,就必須立場堅定;而真正感覺到有必要作出選擇的孫紅軍、和平、方圓以及平常膽子不大的宋萍甚至也有些動搖之心的汪興邦,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寒冬臘月,才喝第一杯酒,和平已經開始用餐巾紙擦拭頭上的汗水:我是個新人耶,不要剛剛來就讓我心臟病發作好不好?就像你們這樣把刀含在嘴里,把劍藏在心里,口吐蓮花,卻是暗箭亂放,會讓我脆弱的心靈很快就崩潰的。媽的,天下烏鴉一般黑,原以為部隊派系斗爭夠激烈,沒想到,地方上也同樣精彩絕倫你死我活啊!

  和平看看方圓,方圓坐得很穩,神色平靜,面帶微笑,和平感嘆:這個小兄弟,可真算是一個厲害角色,這么激烈的戰況,怎么他感受不到嗎?怪不得汪永生副司令員那么器重他;怪不得萬大全老哥只強調“與方圓保持一致”這句話。或許,方圓真地有什么絕招或秘訣,可確保他在這復雜的局面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其實方圓也有一種想逃跑的感覺。今天的這個酒啊,不知道會喝成什么樣子。看看鄧云聰、翟新文,再看看畢全力,呵,都是對自己非常好的領導啊!如果要讓自己挑邊站,這可怎么站啊?今天韓素貞來,同樣意義深遠啊!韓局長年齡不算大,今年也就是53、4歲的樣子,比鄒志剛小,聽說比翟新文大四歲,離著退二線的年齡還有四、五年。如果韓局長真地回教育局上班,恐怕是教育局的黨委會、局長辦公會,都會變成另一個模樣。方圓有一種直覺:韓素貞與陳奇志肯定會因為一個特別的原因形成利益同盟,今后在許多事情上都會步調一致。看著和平在擦汗,方圓感嘆:和平大哥確實不容易啊!這么復雜的局面,該怎樣應對,不但和平大哥內心苦惱,自己又何嘗不是苦惱萬分呢?

  方圓想到了岳父,決定馬上向岳父請教。方圓對坐在身邊的和平小聲說:“和局長,我去趟衛生間,一會兒就回來。如果領導們問,你就如實說。”和平說:“好的。”方圓直接下了樓,來到酒店外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孔子田打電話:“爸,我遇到難題了。”方圓把教育局接風宴的情況向孔子田作了匯報,孔子田說:“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這么一個局面,畢全力不滿翟新文表面尊敬實際自作主張,所以想直接插手教育局的人事;翟新文不想讓畢全力伸手太長,所以請來鄧云聰壓陣。未來一段時間,恐怕畢全力和翟新文之間還會產生許多新的矛盾。你過早地進入了教育局領導層,當然好處很多,可面臨的情勢也太復雜了些。”方圓說:“爸的分析一針見血。今天晚上的宴會,我就想逃跑!我想現在就退場,我心里的壓力太大了。我就怕我說錯了什么話,得罪了其中的任何一方;我也擔心,如果他們逼我選邊站,我該站到哪一邊。”

  孔子田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味地逃避不會解決根本問題,同樣你也錯過了經歷、面對和解決復雜局面的機會。把這一次接風宴當作是學習、鍛煉的機會,或許你的心態就會轉變。你平常在學校的層面,這樣復雜的政治局面經歷得肯定很少,多觀察,多學習,多揣摩,少說話,少表態,少互動。小方你想想看,一個人如果不在槍林彈雨中考驗,如何成為百戰百勝的將軍?一個人如果不在政治斗爭中接受實彈考驗,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孔子田的話讓方圓茅塞頓開:“爸,您說得太好了。我可不是一個愿意當逃兵的人,今天晚上我就準備在這宴席上好好觀察,好好揣摩。不過,如果他們逼著我表態怎么辦?”孔子田說:“他們不會逼你表態的。如果他們真地逼你表態,那他們的政治素養也就非常不過關了。或許他們會試探,你把握兩點:凡是有利于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的事情,你都全力支持;你將把工作的重心放到東州5中上來,感謝他們對東州5中一直以來的支持,懇請他們繼續支持,你將努力做出新成績,不讓領導們失望。無論是鄧云聰、畢全力還是翟新文,就從這兩點出發,以不變應萬變,應該會過關。”方圓說:“敬酒怎么敬?這一點我也發愁著呢!”孔子田說:“不亂說話,不亂表態,這是關鍵。至于敬酒,其實非常簡單,按級別大小來,先敬鄧云聰,再敬畢全力,再敬翟新文,這個順序不錯,誰也挑不出理兒。至于與其他的副職之間敬酒,那就隨便敬,敬的時候多感謝,懇請多支持,既塑造你謙虛有禮貌的形象,也不會造成其他方面的影響。對于科級的干部,他們敬你酒的時候,你受著,不必整杯整杯地喝,差不多就好。要像一個局領導的樣子,既平易近人,又絕不能低聲下氣。記住,不管對方的年齡有多大,不管對方的資歷有多深,你是局領導,他們是你的下級,不端架子不意味著沒有領導的尊嚴,如果低聲下氣,或許只會增加他們對你的輕視或不服氣,除此之外沒有一點好處。”方圓說:“爸,您說得太好了。我現在明白了,我應該怎么做。爸,謝謝您。”孔子田笑著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經過實彈演習,就不會真正地掌握本領,提高能力!”方圓說:“爸說得對。我這就回去實彈演習去。”

  孔子田哈哈大笑,掛了電話。孔子田身邊的女人說:“子田,你對你的女婿很關心啊!”孔子田說:“小麻,我這個女婿是個人物,我現在必須對他好,我沒有選擇。”女人說:“為什么?你怕你的女婿?”孔子田說:“怕字肯定談不上。但你想想看,我們之間的事情,他發現了那么長時間,竟然真地守口如瓶,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堅忍!更何況,我女兒和外孫的幸福也系在他的身上,對他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女人說:“既然你的女婿都不反對我們之間的事情,子田你什么時候給我一個說法?”孔子田說:“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女人神色黯然起來:“有什么好?我既不能與你光明正大地參加各種場合,只能做一個地下情人,子田,哪一個女人愿意這樣永遠在地下?更何況,我年紀也不小了,我想要個孩子,我想當媽媽了,而你現在,根本不給我當媽媽的機會……”

  孔子田忽然發現,自己現在面對的問題,比方圓在接風宴上面對的問題,難得多。或許指導方圓可以滔滔不絕,各方面都分析得很透徹;但為什么輪到了自己,竟然又束手無策了呢?孔子田現在越來越后悔與眼前的這個女人產生婚外情了。

望著眼前的女人,孔子田的心里五味雜陳……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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