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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錢家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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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裝備?什么砸裝備?

  我看著錢扎紙,只見他滿臉的興奮,頂著倆黑乎乎的眼袋開始活動起手腳,好像在做某種準備工作一樣,不過我當時的心里可真沒有底,要知道通過接觸我發現,此人行事詭異,說話顛三倒四還總愛夾雜一些游戲用語,及其另類。

  用哲學界官方術語解釋,那就是他的世界觀跟我們不同,而用醫學界的官方術語解釋,那就是這人是個神經病。

  砸裝備,你砸毛裝備啊,你還真以為咱們今天晚上玩的是《跳大神OL》呢啊!就算你想砸裝備但是我上哪兒給你找那個叫鐵匠的NPC去啊大哥!?要知道我倆被困在這書房之中,要是他再犯病了的話,那我該怎么辦?

  我見他手舞足蹈好像做操一般,便暗道不好,心想著這下可糟了,估計丫是平時玩網游玩魔怔了,搞不懂夢幻現實,于是我也不敢怎么反駁制止他,只好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順著他說道:“那啥……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打坐回回藍,然后咱倆心平氣和的想想辦法……”

  “用不著!”只見錢扎紙回頭看著我,然后對我說道:“用不著……哎?你怎么這眼神看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哎呀,這下可糟了,怎么跟你解釋呢……”

  正所謂事實勝于雄辯,危急關頭他見我不相信也就沒解釋,只見他飛快的打開了書柜,從里面順出了一本厚厚的書來,撕拉一聲就撤下了一張紙,然后雙手飛快的折疊了起來,他那一雙手光滑細嫩,手指細長,就好像個小姑娘似的,不過有一絲瑕疵,好像右手虎口處有一塊兒好像水滴似的疤痕,我見他忽然做起了折紙手工,心里面當然納悶兒,可是還沒等我說話,只見錢扎紙手一晃,一柄紙疊成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

  整個過程絕對沒超過十五秒,那匕首被他跌的有模有樣,居然還有護手,只見他對我說道:“看見了吧,我沒騙你。”

  我望著這把紙疊的護手,心里想著,他手藝確實挺巧的,但是這又有啥用?難道要拿這玩意兒去捅那老家伙么?就這玩意兒,恐怕連人家的防都破不了吧……呸,我慌忙搖了搖頭,心想著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被他拐得想法也開始網游話了比呢?哎,看來這個家伙確實是犯病了,于是我便苦笑著對他說道:“你這玩意能殺鬼么?”

  只見錢扎紙又是嘿嘿一笑,然后對我說道:“現在不行,但是開光以后再把它燒掉就行了……”

  開光燒掉?我聽完這話后忽然眉頭一揚,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就在這時,錢扎紙對我說:“我真沒騙你,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么?”

  他是紙扎店的活計,紙扎……啊!想到了這里,我的腦中忽然又閃現出了一個念頭,于是便在也不敢小瞧這看似瘋瘋癲癲的錢扎紙。

  要說紙扎這種物件,從遠古的時候就有了,是祭祀用的東西,在最開始的時候,人懼怕上天,懼怕鬼神,于是祭祀上天或者有貴族作古的時候,都要用活物(牛,馬,人)祭祀,古人認為,死去的東西都會有亡魂,這種活祭可以平息上天的憤怒也可以陪伴死去的雇主,這個習俗自古就有,絕非空穴來風。

  但是后來,人的思想逐漸成熟,覺得這種活物祭祀的方式太過于殘忍,而且尋常百姓人家根本承擔不起,于是,‘死物祭祀’就出現了,這里講的死物,就是藝術品,或是陶牛陶馬,或是假人假車,秦皇兵馬俑就是最好的例子,據說當年有專門制造這些事物的官職,做好了物品以后,以秘法開光,便可以起到和活人活物一樣的作用。

  而這種方法,還是太過奢侈,所以‘紙扎祭品’就出現了,顧名思義,紙扎祭品是用紙糊出來的假物,做工簡單用料方便,而且還相當便宜,很受尋常百姓們的歡迎,這也正是‘平民的就是世界的’的道理,于是,經過了改朝換代,時代發展,那些陶牛套馬早已不見,只能從墳地里面刨出來成為歷史文物。但是這種紙牛紙馬紙錢的習俗卻流傳了下來,即使是現在,尋常百姓身死之后,后人都要燃燒紙錢,焚燒紙質牛馬,這也就是‘紙扎師父’們的由來,不過現在剛才說過,這些紙扎用品就跟佛教用品一樣,要知道紙乃凡物,無光不靈,必須要用某種法門開光才能有靈性,否則還是死物一件,可是在這個浮夸的現代社會中,人多數都沒有信仰,就算是吃的東西里面都滿是各種添加劑和假貨,市場上這種紙扎紙錢用品多半也都是一些假貨,紙到時真紙,但是燒完了以后毛用沒有,真應了那句俗話了,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啊這是。

  不過我忽然想到,錢扎紙這個人好像真有些本事,不管是他能看見鬼的眼睛,還是那種瘋瘋癲癲的態度,完完全全的就不像正常人,而且他也說了,他家傳的扎紙手藝,那他能給紙扎開光,這也很合理啊?

  于是,我便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會開光?”

  錢扎紙當時就將那小小的紙匕翻轉拿在手中緊貼著額頭,閉上了眼睛嘴里面念念有詞,又是沒到十秒,他睜開了眼睛分別用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彈了那紙匕三下,然后對我說道:“搞定,攻擊力最少2-5。”

  我差點兒又哭出來,心里想著你當這是傳奇木劍呢啊!我接過了那把2-5,心里面頓時又一陣無奈,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即使這玩意兒燒完了以后能攻擊到鬼,但是誰能用啊!而且要說我也有能打鬼的家伙,我的‘老七’再怎么說也比這玩意兒厲害,可是身體素質在這兒呢,根本就進不了那老家伙的身,就像是你一法師拿把木劍去砍野豬統領似的,那不找死呢么?該死,我怎么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呢。

  都是被這個瘋子給帶的,于是我慌忙又搖了搖頭,然后對著他說道:“沒用啊,咱倆打不過那老家伙,真要斗起來了,還沒等近身估計就被沙發給砸老實了……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錢扎紙一邊翻著頂著門的書桌,一邊對我說道:“誰要你拿這玩意去捅人了,我是要做別的。”

  說完后,他心里面一陣驚喜,從抽屜里面翻出了一本掛歷,以及一把刻刀和訂書器,然后起身又拿了好幾本書,一口氣撕下了好多紙,然后對我說:“只要讓那什么菩薩動不了就行了吧?”

  原來,他這人雖然看上去有些瘋癲,但是心中卻是有數的,他對我說,他是想扎幾個能派上用場的東西,焚燒以后指揮它們去困住那‘金身子母肉菩薩’,然后我就可以動手了,我聽罷之后頓時大喜,原來還有這個法子,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于是我不再廢話,慌忙上前幫他撕紙,他的動作很快很流利,在幫他打下手的時候,嘴里閑不住的錢扎紙又跟我說了一些關于他手藝的事情。

  之前他也講過,這手藝是祖傳的,不過我沒想到他家的祖宗這么厲害,他跟我說,錢家從清朝的時候就已經干這扎紙的買賣,不過那也只是小打小鬧,也不算太有名,后來在清末民初的時候,日子不好過,他家里面出了一個很厲害的人,他們錢家后代都稱之為‘二爺爺’,那錢二爺生性脾氣耿直,當時國運動蕩,很多人都吃不飽飯,他家里的生意更是慘淡,而且還要受當地的地痞惡霸欺壓,有一次那錢二爺實在忍不下去,就動手宰了兩個地痞,然后逃到了省外,一躲就是將近十年,這錢二爺有個壞嗜好,有錢的時候總想賭兩把,后來他在省外一間地下賭鋪里面遇到了一個好像是教書先生打扮的人,那天他運氣好,贏光了那人的錢,賭徒就是這樣,越贏越想多贏,越輸越想翻本,那教書先生想要翻本,但是卻沒有了錢財,憋了好一陣后,他便私下對錢二爺說,我現在沒錢,用東西抵押行不行?

  說罷,他就從兜里面掏出了一塊破布,布上面畫著一只大烏龜,龜身之上寫滿了蠅頭小字,那先生說這是天書殘本,現在就抵五個現大洋,當時錢二爺也沒多想,反正他也贏了不少,手還挺癢,于是便答應了,結果他手氣好,還是把那什么‘天書’贏了過來,他天生聰明,無事的時候翻看那張破布,竟然被他發現這布上竟然寫的都是一些道家的口訣,奇門卜卦符箓之術無不包括,他見那口訣好玩,便記住了幾句,可是沒過幾日,那教書先生又上門找他賭錢,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錢二爺自然應允,哪成想那天那先生手氣好的驚人,簡直如有神助,贏光了錢二爺的錢不說,又把那張破布贏了回去,從此錢二爺便再也沒見到過那人。

  后來錢二爺回鄉之后,從操就業,有一日他在干活的時候突發奇想,于是便按照著之前所記的幾句奇門口訣用與扎紙之術上,沒想到過了幾日后竟然有鬼差托夢,說他能扎出開光之物,想要他繼續為陰間服務,從此,錢家的生意也就越來越好,不過從錢二下一代開始,他們的身體也就越來越不好,可見,錢家能見鬼的體質,從那時就已經開始了。

  原來是這樣啊,錢扎紙用摻雜著游戲術語的話對我講出這些事后,心中感嘆他祖先奇遇之余,不由得也琢磨了起來,看來那教書先生一定是一高人,不過這也有些好笑,為什么高人都有些怪癖呢?

  跟他聊天的時候,他的手沒有消停,十分利落的折紙,他對我說,現在材料不全,弄不出什么像樣的玩意兒,只能湊合湊合了,話雖然這么說,但是他手上就跟變戲法兒似的搞出了一個兩尺來長的紙獸,只見他問我:“這個你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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