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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薩滿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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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說過了,我的名字叫姚遠,姚不是遙不可及的遙,充其量也只有二里地那么遠,我現在說的二里地,是指我老家到縣城的距離。

  各位聽我的名字是不是也沒聽出什么端倪,沒錯,這個名字確實挺普通,要是細品一下還有那么一點兒拽文的意思,挺文藝,就好像是從瓊瑤阿姨或者席絹兒姐姐書里面蹦出來的孫子似的,可如果你們知道這名字是咋來的,保證你們不會這么想了,真的。

  我難道會跟你們說,我最開始的名字是叫姚有錢么?靠。

  聽我奶奶說,在我出生的時候,只有兩斤多,說白了就跟個貓崽子似的,可這依舊把我老爹姚東升給樂壞了,當時的情景是產房傳喜訊,我娘生了,我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在醫院的走廊里醞釀了許久后才把煙頭兒一摔,拍著大腿蹦起來沖著那手術室的方向比劃出拇指隨之大喝了一聲:牛逼!

  他這一嗓子不要緊,走廊里面路過的那些人頓時側目觀望,琢磨著我爺爺的話,心中八成是再想:這產婦得多能生才能配得上這么硬的詞兒啊…………

  其實也難怪他會如此的欣喜,要知道我出生的時候偏趕在一個生產高峰期,不大點兒的縣醫院里待產的婦女都排號兒了,也不知道為啥那天生孩子的女性怎么就這么多,所以說,我這輩子簡直就沒有消停的時候,還沒出生就這么的忙碌,在我老娘的肚子里面陪著她搶產床等待妊娠。

  說來也怪,排在我前面露頭兒的都是女孩兒,這把我老爹給愁的,那個時候重男輕女,老姚家就他這一根兒獨苗,他真怕我娘就跟排號似的隨了大流兒,到時候姚大美人兒一出生,老姚家的香火也就這么斷送了。

  幸好,我老娘當真爭氣,雖然我跟個貓崽子似的,但好歹也有家伙在身,這讓我老爹怎能不樂的跟什么似的?

  從此全家都拿我當個寶兒,第二天出院,我老爹沒有先回家,而是先到了鄉派出所幫我落戶口,其實他也是想炫耀一下,他心中的潛臺詞是‘嘿嘿你看,我姚東升確實能生,這么大個胖小子’。

  多虧了他這一想法,要不我就真廢了。

  要知道當年鄉派出所里面就幾個老民警兒,而且說來也巧,我老爹去的那天值班兒的那個老家伙的兒媳婦兒也是那天生孩子,女孩兒,老片兒警心里本來就不爽,看見我老爹抱著我樂顛顛的來上戶口,自然也就沒有給好臉色。

  他當時問我老爹:“孩子叫啥名兒啊?”

  “姚有錢!”我老爹笑嘻嘻的回答。

  哪成想那老頭子竟然一撇嘴,然后對著我的父親說道:“荒謬,要說咱們在黨的帶領下已經走進了新時代了,新時代怎么還能給孩子起這么惡俗的名字?”

  被他這么一說,我老爹頓時被嗆的沒了言語,原來那老頭子還是個電視迷,他自幼愛好戲曲,派出所里安了半導體之后又迷上了‘流行音樂’,外加上本來氣兒就不順,于是他便拉著老臉對我老爹打官腔兒:“小姚兒啊,不是我教育你,你說現在的政策多好,可你的思想水平怎么就上不去呢?姚有錢姚有錢,分明就是封建資本主義社會官僚地主那一套嘛,不行不行。”

  我老爹沒什么文化,不過他也聽出來了,這個老紅衛兵純屬是找茬兒,自己兒媳婦生不了男孩就不想讓別人好,可是沒辦法,人家管的就是我家那一片兒,再咋說也是個官兒,官大一級壓死人又不好招惹,于是我老爹只好賠笑著說道:“嗨,我不是沒上過幾天學么,怎么著,要不您老給幫忙起一個有文化的?要是有說道我一定聽您的。”

  我老爹也夠壞的,要知道這十里八村就根本沒有文化人兒,眼前的這老犢子還是靠以前特殊時期的時候靠歡樂斗地主混來的位子,他有個屁思想水平?

  果然,那老孫子被自己的話噎住了,他哪會起名兒啊,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兒,現在要是不表示的話,那這老臉可就丟盡了,偏偏趕巧,就當他臉紅脖子粗的時候,派出所里面的那個電匣子節目里忽然放了王洛賓的歌《在那遙遠的地方》。

  老片兒警靈光一閃,頓時一拍大腿笑了起來,他對我老爹說:“對嘛對嘛,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哈哈,你這娃兒就叫‘姚遠’吧。”

  ………………可以說為我起名的就是西部歌王王洛賓,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那老家伙一語雙關,分明是想讓我家把我當丫頭養,我老爹當真不喜歡這名字,這分明就是‘要冤’嘛,冤他大爺,可是沒辦法,之前話已經說到位,人家這名字起的確實有說道,于是便也無奈認命了。

  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姚遠,小名姚有錢,我以后在知道自己名字的緣由之后,我就覺得我這名字真的一點也不文藝,也一點不普通。

  反而挺二逼的。

  索性,名字就是一個代號,而且日后文藝小復興,聽上去也挺順耳,就是跟我的面相有點不搭界,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我順理成章的長大了,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小村莊,就連上中學也只是走不遠去鄉里上,雖然身形弱小總是挨人家欺負,但好在無病無災,平平安安的度過了十幾年。

  之前講過了,在我小的時候,我老爹就連同我老娘一起跨省打工,只剩下我奶奶照顧我,而我則成天去找老瘸子聽故事。

  前文講的那個故事,我從上小學時就開始聽了,一直聽到初中畢業,剛開始的時候我完全是一個‘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聽的多了,耳朵都磨出了老繭,也就不稀奇了,畢竟長大上學,接受了九年義務洗腦,啊不是,是九年義務教育之后,把這些封建迷信真真正正的當成了故事。

  本來嘛,哪兒有鬼啊,鬼在哪兒啊?誰看見過?反正我是一回都沒看見,所以我完全把這件事當成了大人對小孩子的一種善意的謊言。

  說來也奇怪,自打老瘸子發現我能敲的響那面破鼓之后,我在他那兒學的樂器就又多了一件,而且聽到的故事也越發離奇,以前他給我講的,都是道士抓鬼,什么‘刷一下手一伸,那個鬼就倒下了’之類,挺模糊完全沒有說明白。

  不過自打那以后,他的故事就越發的詳細,以至于那故事中的鬼是什么鬼,怎么產生的,弱點在哪兒,具體的名稱叫‘中陰身’之類的,就好像他親身碰到過一樣。

  而且,他開始對我講一些關于‘跳大神’的來歷,以及一些跳大神能人的故事。

  聽他講,雖然跳大神聽上去好像挺低級,像是騙人的,但此道確實是一門相當狠的技能,在歷史上也赫赫有名,甚至得到了皇族的肯定。

  歷史上得到皇族肯定的教派一共有三種,他們分別為:佛,道,巫。

  唐代皇帝信奉佛教,洛陽白馬寺天下聞名,陳玄奘偷渡天竺‘印特珈’(古印度)一事就先現在的電視劇都沾了不少光兒,佛家思想融入政治,民風,使其發展為包容,寬厚,科技領先,從此天朝揚名海外。

  而明代皇帝則信奉道教居多,最有名的就是嘉靖皇帝朱厚熜,我的一位寫網文的朋友對我說:這老家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道教發燒友,相傳他好像有偏執癥一樣,打心眼兒里就相信這世上可以長生不老,于是乎他召集了上千老道在皇宮里面玩兒命的煉丹,曾經有個孫子給這老哥寫了一篇挺牛逼的青詞(道教儀式中向天禱告的文章),被這位當時的‘道點中文網’的朱老主編一看,頓時龍顏大悅,二話沒說就把丫給A簽了,光A簽不說,還封為了丞相,這可比現在的白金作家牛逼多了,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從此‘青詞宰相’貽笑全朝。

  在很久之后,聽我另外一位極不著調的朋友對我解釋這個皇帝的歷史時,他又是這么說的:話說這朱厚熜也確實夠惡心人的,信道卻不修道心,干下了無數惡事,最惡心的是他被妖道迷惑,就認為處女的經血可以讓人長生不老,于是大手一揮,無數可憐的少女被強征進宮,還不給她們飯吃,只讓她們啃桑葉喝露水,以至于那些孤苦的宮女們死傷無數,終于有一天,婦女同胞們受不了了,在一位名為楊金英的宮女領導下,宮女們深夜潛入寢宮組隊刷皇帝副本,可是偏偏巧合,她們情急之下,繩子竟然打了個死結,外加上BOSS嘉靖皇帝只剩下最后一絲血皮的時候,隊里面有隊友見事情不妙臨時退團,以至于功虧一簣。

  雖然我那兩位朋友說話及其不著調,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是真的,而這嘉靖皇帝,也是歷史上頭一位被宮女暗殺的皇帝,由于這件事發生在嘉靖壬寅年(即公元1542年),所有后代史學家把這一事件稱之為‘壬寅事變’。

  而巫教說起來則就遠了,早在三皇五帝的時候,此教便已盛行,相傳當初軒轅黃帝便是信奉此教,大家都應該知道最早的卜卦是扎草繩子和燒王八殼子吧,這就是當時的巫師們要做的事情,其后,巫教沒落,直到最后一代封建王朝愛新覺羅氏的崛起。

  清朝源自女真,最早的國都便是極北苦寒之地,也就是現在的東北,女真族驍勇善戰,文化同南朝漢民不同,而薩滿巫教便是他們最為信奉的教派。

  而聽老瘸子說,薩滿是由一個名叫‘彭老祖’的大賢所完善,其歷史要比佛教更早,后巫教衰敗,曾一度流于西藏一代,成為當地的主要宗教,再后來,佛教文化流入,傳說中西藏巫教曾經五次打敗釋迦摩尼,但由于其佛教分化善于包容吞并(這也是為何現在各地的佛教流派都不盡相同的原因),所以最后巫教依舊沒有逃離被吞并變成藏傳佛教的下場。

  不過,經此大劫之后,巫教敗走,誓死不從的教眾們分散天涯,其中最有名的兩個分支,一支往西,反其道而行到了印度,巫教文化博大精深,這支流派擅長外體修行之術,經過幾代演變,就演變成了一種適合當地居民修行的法門,此法講究天人合一,人和自然本為一體,通過動作來引發人體內潛在的能力,再后來它被當地人稱之為‘玉g’即后世的‘瑜伽’之術雛形。

  而另一支則往北走,來到了極北苦寒之地,通過與當地土著游牧民族婚配結合繁衍生息,這一支的教眾們擅長巫卜問天,所以這便是古代東北薩滿巫教的雛形,而跳大神,則正是薩滿巫師們同未知事物溝通的一種舞蹈,即‘薩滿舞’。

  清朝得勢之后,雖然也信奉佛教,但是本族教派卻沒敢忘記,凡是有重大活動必定請薩滿到場,此事前文講過,就連咱們現在的電視劇里面也總是演,比如《還珠格格》里面,麥爾丹這個二貨為了能給乾隆爺帶綠帽子就在幾個二貨的簇擁下進宮跳過假的薩滿舞,而那種薩滿舞,也就是跳大神的雛形。

  當然了,這些都是野史,各位聽聽就算了,據說當時乾隆爺當時信奉佛教,不過卻對藏傳佛教情有獨鐘,以至于把自己的老家雍和宮送給了喇嘛當行宮,這里面除了政治意義外,難道還有對巫教根源之地的一絲往懷么?

  當然,這些都不是咱們所關心的。

  盡管老瘸子把巫教的事講給了我聽,但我卻依舊把他當做了故事,當時的我以為這只是我課余時間的消遣而已,往大了說,這也只能算是我學驢皮鼓的歷史來源。

  反正是他費吐沫星子,我就權當個樂呵聽唄,就像他教我的那套唱詞《幫兵訣》一樣,當時我心里想,什么‘棒冰訣’,完全都沒有被我放在心上。

  直到老瘸子出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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