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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番外·旭磊—情思悠悠芳華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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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0.番外·旭磊—情思悠悠芳華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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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香進的兩人心緒不寧,翡小翠陪著衛旭磊回了衛宅,趕上衛忱晚上回來,一家人趁機吃頓團圓飯,席間,衛嬌蘭明里暗里的說著孩子不能落宗譜都是翡小翠的錯,衛忱冷著臉將碗一墩,說了句‘食不言,寢不語,幾日不見姐姐如何學得市井民婦的樣子,平日里管教人的規矩自己個兒卻一點沒存,何以服眾?’懶衛嬌蘭多少忌憚衛忱幾分,一來是兩姐弟不算親厚,二來現在衛家的生意都是衛忱在管,她一個被休在娘家生活的婦人沒有立場說教衛忱,只得耷拉嘴角不言語了。大文學  翡小翠暗暗收了一口氣,隨著衛忱撂筷子她和衛旭磊也跟著起身回屋。

  衛忱忙著店鋪的事,天南地北的跑著實身乏體倦,回屋泡了澡就自行去睡了,翡小翠和衛旭磊簡單洗漱了一番,和衣坐在床邊相對無言。

  好一會兒丫鬟進屋剪燈芯,昏暗的屋子一時又亮了幾分,投照在衛旭磊線條剛毅的臉廓上,隨著火苗的跳躍他的臉色忽明忽暗。

  翡小翠清淺的吐了一口氣,將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這雙手常年握兵器,照比二十年前可是粗糙了很多,卻也寬厚了很多,只溫暖一如既往。她握著這雙手,心里就踏實,溫和道:“睡吧。”

衛旭磊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想不起,眼中帶著一絲迷茫望向翡小翠。蟲  “睡吧,你有早起練劍的習慣,這要是在軍營,你的作息也不用我督促了。”翡小翠稍用力按了按他的手掌,挪動身子躺在里面,順帶拉著衛旭磊躺下。

  不想剛躺下的男人又豁然坐起,腰背直挺,看著她急促道:“當年只知道末兒孤身離開,行蹤就連她姑母都未曾告訴,如今怎么會在普福庵呢?你說她能認不出我們嗎?為何不上前敘話?心里可還有怨?有恨?……都怪我,二十年前都怪我,若不是我左右權衡、舉棋不定也不會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翠翠,你信我嗎?當年我與末兒并未……。”衛旭磊像是急于申辯的孩子,額角與鼻頭都沁出一層細汗來。

  翡小翠阻止他再胡思亂想,緊緊抓住他的手道:“我信你,不論是二十年前還是今日,我都信你,有時候緣起緣滅也無因果可循,只是天意罷了,而且過去二十年了,現在想來,你當年能做到的也都做了,無須自責,心安自然理得,別再想了。大文學”

  如果非要究根結底,錯的那個人也是衛嬌蘭,翡小翠看著衛旭磊復又躺下,在她的關切的注視下合了眼睛,她這心里也不是個滋味,恐怕只他們兩口子睡不踏實,而人家衛嬌蘭睡的正好呢。

  無奈那人是旭磊唯一的姐姐,她也只能是心里明白面上裝糊涂,旭磊心中何嘗糊涂了,恐怕也與她一樣,不能說罷了。

  到底是經歷過生生死死的人,翌日起身已不見衛旭磊的異色,兩口子像往常一樣,吃飯,逗孩子,只衛旭磊明顯話少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這一日剛用過午膳,府外傳話六公主攜衛熙來給婆婆、公爹及姑婆婆請安。

  六公主很少來衛宅,一來衛熙不愿意她回來‘搗亂’,讓家人受拘束,二來六公主本人似乎也不愿意來,想必衛嬌蘭沒給人什么好臉色。

  六公主一進來先請了安,茶水端上,便滿臉笑容的開口了,“婆婆、衛公爹這幾日可是沒睡好?怎么瞧著臉色這么差,兒媳特意讓人帶了一株千年靈芝來,給婆婆、衛公爹補身子。”

  翡小翠眼含暖意,嘴角始終掛著溫和笑,道:“有勞公主惦念。”

  皇家親情就是如此,再濃于血也不能僭越規矩,翡小翠與衛旭磊都深諧此道,是以這話說的既不能生分也不能沒禮數。

  六公主顯然也深知此禮,點點頭,突然道:“人家都說好人難長壽,禍害遺千年,兒媳這幾日才覺得此話不假。”說著深深看了眼一旁冷著臉的衛嬌蘭。

  衛嬌蘭一抬眼,修剪精致的長眉毫不掩飾的蹙了一下,眼神直接越過六公主看向衛熙,目光中慈愛又夾著一縷怨,似乎在無言的述說著兒媳的無禮給了她委屈受,往常衛熙一定會替衛嬌蘭出頭,堵六公主幾句,今兒卻是一別開頭,不去看衛嬌蘭。

  衛嬌蘭眉峰蹙緊,眼眸中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疑惑,卻聽衛熙道:“妙兒此話怎講?”

  六公主閨名闈琳妙,衛熙很少在人前喚她閨名,今兒這是怎么了?翡小翠和衛旭磊奇怪的對視一眼。

  “哦,是這樣,前幾日在普福庵進香,給我講經的尼姑向我說了一件前塵往事,她說,墮紅塵萬事皆難,離紅塵四大皆空,雖然她是一切看淡了,可我和夫君聽了此事卻是怎么也淡不下來了,翻來覆去只想著,怎么壞人還能坦然活著?還活的有理有據的。大文學”六公主說的時候這眼睛就一直沒離開衛嬌蘭,直把衛嬌蘭盯的如坐針氈。

  翡小翠當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竟然知道末兒了。忙打圓場道:“說起經書我頗有所悟,妙兒隨我回房說說。”

  若說衛熙很少喚六公主閨名,那翡小翠可是第一次,六公主連忙起身去扶翡小翠,翡小翠走了幾步,回頭瞅了眼衛熙,道:“業成前幾日就嚷著想哥哥了,熙兒也來也隨我去吧。”

  她這一走把兩個孩子都帶走了,衛旭磊直愣愣的瞅了衛嬌蘭半日,就在衛嬌蘭臉色發白的工夫倏然起身,抬步也離開了,整個前廳只剩下衛嬌蘭一人怔怔不語,一個尼姑,一段前塵往事,闈琳妙到底在說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翡小翠在衛熙面前火大的撂下茶盞。

  “我知道,若不是姑……她害人害己,母親與父親豈會分離多年?如不是她的毒辣手段,末兒那個無辜的女子又怎會失了清白又失孩兒,現如今青燈古佛相伴?始作俑者全是她!”衛熙雙目赤紅的低吼,屈身伏在翡小翠的膝上,點著額頭,帶著濃重的鼻音喃喃道:“孩兒這些年怨母親當年氣我于不顧,可這里面大部分原因還是怨母親負了父親,父親這些年始終孤身一人,只看父親清冷的背影孩兒就忍不住怨您,可這些原來都是她人之過,母親明明知道,為何不說?”

  “說什么?”翡小翠輕輕撫著衛熙的頭發,淡然一笑,“說你父親當年兩難全而選擇與母親分開?說你父親這些年的苦守與我無干?”

  “這些都是姑婆婆的錯,母親應該如實說出。”六公主插嘴道。

  翡小翠看了闈琳妙一眼,這一眼已足以讓人冷徹心肺,六公主不知自己為她沉冤得雪,為何得來的反而更像是……埋怨?

  埋怨?確實有埋怨,她們這一輩的事還輪不到一個晚輩戲謔的揭露,而且這個媳婦似乎很不安分啊,如此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的氣度,翡小翠真想不出她怎么持家?

  “妙兒知不知道我棄熙兒之后是誰如親母撫養熙兒?”翡小翠語氣頗冷,闈琳妙愣住,伏在她膝上的衛熙也抬起頭來,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生母。

  翡小翠扶起衛熙,自己也站起身,走到窗前微微一嘆,“至于你們嘴里的那個人,她不但是你們父親的親姐,也是對熙兒你有養育之恩的人,世人都可說之事你們不可,末兒是我們對不起她,可這些與你們無干,莫做忘恩負義之人,熙兒,就算世人都指責那個人,你都不該啊,你若如此,與她又有何區別?”

  衛熙怔住了,迎著生母深邃而清澈的眼睛,他臉騰的火辣火辣的熱,低頭看向腳尖。

  翡小翠知衛熙已心生羞愧,面色緩和了不少,她可不想到頭來養了一頭白眼狼,衛嬌蘭的錯只有末兒有資格指責,旁人也不過是氣憤。

  又對衛熙說教了幾句,翡小翠看向闈琳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看就腦瓜仁子疼,擺擺手,讓兩人都出去了。

  衛旭磊看著孩子們走遠才進屋,伸臂將立在窗前的翡小翠攬在胸前,下頜抵著她的頭頂,低低道:“謝謝你,翠翠。”

  翡小翠眼望窗外,那一簇簇迎春花開的正好,陽光的照耀下生機勃勃,春天又來了,她的心就像這明媚的春天,沒有一絲陰霾,她希望他和她以后的生活也能春光無限,平和靜謐。

  她轉過身,將臉埋在他的胸懷,反手摟住他的腰身,含糊不清卻又足以讓有心人聽清,“我們還有幾個二十年……莫再蹉跎這大好春光……。”

  “是,娘子說的是……。”肩膀被他厚實的手掌緊緊按了按,像是要留住這一切美好,留下所有癡愛眷戀。

  日子過的既平淡又祥和,就在所有人把末兒這件事快要淡忘的時候,衛嬌蘭突然單獨向翡小翠提起,多余的話沒有,也不見有什么愧疚之色,只說了一句‘末兒的事不過是后宅里慣用的手段,對不起她的是我,磊兒從始至終都未曾對不起你半分。’

  翡小翠聽后在耳中反復的重復衛嬌蘭的話,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上映,最后她笑了,這次是發自肺腑的笑,原來她是在意的,一直在意旭磊與末兒這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如今有人給出答案,就仿佛在她心上涂了特效藥,唯一的瑕疵也抹的一干二凈,老天待她何其幸也,何其幸也!

  瑞雪飄馳,方圓百里銀裝束裹,臘月的風雪刮在臉上刀削般的疼,翡小翠圍著銀鼠披風搓著手的朝屋門疾走,正與從跨院出來的衛旭磊撞個正著,他手疾眼快的扶住她,一襲黑狐裘大氅瞬間將她包裹在其中,溫熱的體溫像個暖爐頓時擋住了寒冷。

  翡小翠拱著腦袋,笑道:“瞧瞧這個。”

  雪花中伸出一只皓腕,上面一抹翠綠晃的衛旭磊眼睛一花,四十的人了竟然眼眶發酸,這里面是為她也是為自己,二十多年了,他終于等來了家姐的祝福,仰天悄悄抽氣兩下,再低下頭,低低道:“這是母親的遺物,我從沒想過家姐能送給你,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翠翠……。”

  “嗯?”雪花飄飄灑灑的落在她的長睫毛上,真像他記憶里的那個我行我素的女娃,衛旭磊輕輕拭去那些調皮的白色,堅毅的唇瓣一張一合,“你戴這個……真好看。”

  “當然好看,這可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禮物,小石頭,你備什么了?”翡小翠突然鉆出他的大氅,站在雪里嘻嘻笑著。

  小石頭?!

  威武的將軍臉皮微微一熱,左右看看,嗔道:“什么年紀了還叫這名字……讓孩子們聽見了笑話。”

  “小石頭,小石頭,小石頭……”翡小翠不管不顧的一遍一遍的叫著,望著漲紅臉的衛旭磊哈哈大笑。

  衛旭磊上前幾步將翡小翠堵在了廊子上,朝著她的唇懲罰性的咬了一口,冰冷的雪夾著男子薄荷氣息,就聽他啞著嗓子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磐石……我好像看見熙兒從這兒過去了……。”翡小翠用極其無辜的眼睛看著臉皮由紅變紫黑的衛旭磊,咬著唇瓣強忍著笑,這個頂天立地的父親,會如何?

  不想衛旭磊深邃的眼眸黠光一閃,低低道:“看了又如何?他敢誹議笑話,我明兒就叫他巡防去,不得回來!”

  “呃……”

  “翠翠為何瞠目不語?”衛旭磊這句是自言自語,下一秒一張口已經含住她的唇,細細吸吮起來。

  翡小翠大眼睛忽閃忽閃,雪花飛舞飄落在吻他的男人的發上,肩上,漸漸花白,臻純年華,這一吻,他們吻到‘白頭’了。

  后記:五年后衛嬌蘭病逝,衛旭磊向皇帝請辭,與翡小翠回姚林國,不久后一同歸隱,不問世事。

明日寫紫洛雅,洛雅作為七夫結束篇,希望大家能跟到最后。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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