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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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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節拜訪第二百三十七節拜訪  白云歸聽到畫樓說遇到了云媛,眼眸微睞,神色立馬慎重起來。

  他思量片刻才道:“云局長親自南下……”后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原來云媛真的高居局長之位了。

  畫樓想起曾經誤會她和李方景之事,白云歸說的那番話:“……從此將他藏在心底,不要翻出來,踏踏實實和我過日子吧。”

  這話,他不僅僅說給畫樓聽,自己定也是如此行事。

  他不從來不提云媛,或者并不是忘卻了那個人的存在,只是很理智將她藏匿在心底,踏踏實實和畫樓把日子過好。畫樓現在又有了身孕,那個人就更加不可能被翻出來。

  提她,對他們的生活沒有意義。

  畫樓覺得自己這個話題不太好。云媛南下,倘若真是大事,白云歸遲早要知道。

  她正欲岔開,白云歸卻道:“……并不是我想打聽她的事。她身居高位,我總得知道各方勢力的動態……”

  畫樓錯愕看著他,半晌才撲哧一笑。

  他見她短暫沉默,以為她多心了,理解給她聽。

  南方政府情報局易主,這么大的政治新聞,倘若白云歸不知道,他的政治生涯也走到了盡頭。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白云歸有些訕訕然,畫樓向來通透,對政治上的事情很敏感,他的解釋類似畫蛇添足。

  “我明白”畫樓忍不住笑。瞧著他最開始的惴惴不安,好似毛頭小子般慌亂,畫樓心中便覺得有趣。

  笑得白云歸越發尷尬,暗暗瞪了她一眼,回到家中便摟住她,使勁吻著。

  畫樓有些透不過氣,便怒道:“我是孕婦,您要害死我們母子嗎?”

  惹得白云歸大笑。

  這件事便也丟開不提。

  次日晚上,白云歸告訴畫樓說,南方政府花了巨資請回來的武器專家辛繁失蹤了。南方政府的密探也聽說白云歸的研究所棟梁柱張從德投靠了張督軍,他現在手頭人才短缺,打起辛繁的主意。

  辛繁失蹤,南方政府上下都慌神,連忙派人南下找尋。

  他們最大的懷疑對象,是白云歸。

  云媛是情報局局長,居然親自南下辦這件事,可見他們的火急火燎。

  辛繁就是繼張從德后第二位久負盛名的華人武器專家,稍微有些勢力和財力的都躍躍欲試,想拉攏他。

  最后被南方政府得了先手。

  可辛繁失蹤了,不僅僅他自己身上的資料被帶走,南方政府武器研究所很多秘密被他暗攜而去。

  怪不得云媛要親自出馬。

  “這個人用不得”白云歸對畫樓道,“他太過于恃才傲物,任何人都做不得他的主,無法駕馭。當初他拿了德國政府的資料,是民族氣節,在華夏名聲頗豐;可如今拿南方政府的,足見他亦是貪婪的。”

  亦,這次字無形中泄露了他對張從德的失望。

  “南方政府留不住他,我也沒本事留住他。”白云歸唇角有輕微譏誚,而后感嘆道,“看來以后唯有倚重姜逸中了。”

  可惜姜逸中忠厚有余,才干不足,他眼眸微黯。

  畫樓瞧得分明,便道:“研究就是做學問,日積月累方成大家。有人些是天才,可更多的是平凡人。我瞧著姜逸中是個實在人,您要給他長成的時間,足夠忠心便好。督軍,人無完人嘛”

  白云歸笑起來。

  畫樓又問辛繁為何失蹤,道:“您所說的古墓并未公開,他不應該來俞州吧?”

  白云歸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你安心養胎,這些事別操心。”

  畫樓便沒有再提。

  沒過幾天,白云靈度蜜月回來了。

  她一回到自己的花園洋房,便知白家眾人皆來了俞州,高興不已。夫妻倆忙去拜見父母、叔伯、兄弟姐妹。

  白公館那邊便通知了畫樓,讓他們夫妻也來吃飯。

  白云歸正好在家,兩人換了衣裳過去。

  男人們都在花廳說話,女眷們便簇擁在花廳后面的船廳。

  剛剛踏上船廳的走廊,機靈的女傭忙對里面喊了聲:“大太太來了。”

  白云靈便如只輕盈彩蝶,笑容款款出來扶畫樓。

  一見面,她便盯著畫樓的小腹瞧,笑容愉悅:“我不知道家里人都來了,匆匆忙忙去給侄兒侄女買了禮物,來到家里才知道還是忘了一位侄兒。好嫂子,我以后補雙份的給你。”

  說的眾人皆笑起來。

  畫樓佯嗔,揚手輕輕敲她的額頭,這才快速掃視船廳。

  來的不僅僅是白云靈夫妻,還有張家眾位女眷。張太太、張大少奶奶分別在白老太太身邊圍坐;張二小姐張璐、三小姐張婉便坐在白二太太身畔;四小姐張妍和白七小姐白云韶一處說些私密話。

  見畫樓來,眾人也紛紛打招呼、問好。

  白云靈又拉著畫樓,語落如珠濺:“大嫂,你瞧著我曬黑沒有?南邊真討厭,好好的春日那么大的日頭,我又要出門去玩。君陽總說我曬黑了。”

  她原本性子貞靜,可能是因為興奮,顯得很活潑。不過勝在年輕俏麗,再活潑也不會給人做作之感,只覺得她今日是開心極了,才會有些反常。

  畫樓認真打量她幾眼,在日光里活動久了,自然黑了些,肌膚卻更加緊致,臉頰亦紅潤,很健康,便笑道:“這樣也很美。又不是天生的黑,有什么關系?養到秋季便白皙了。”

  白云靈抿唇笑。

  張太太和張大少奶奶也說不礙事,不仔細瞧也看不出來,反而覺得比從前更加秾麗。

  白二太太白甄氏也打趣白云靈,對張太太道:“親家太太不知道,一家子兄弟姐妹,說起愛美,六姑奶奶是魁首。她還小的時候,七妹正是蹣跚學步的年紀。娘帶著七妹,顧不上她,六姑奶奶總是跟著我。她自小便愛笑,也不多心,平日很少哭。你若是想惹她哭,只要說今日這衣裳怎么這樣難看?她立馬便豆大淚珠滾滾落……”

  說的眾人哈哈大笑。

  白云靈如今出嫁了,便要叫她姑奶奶。她聽在耳里,不知道為何,心頭酥酥的,滿是甜膩,又十分尷尬。她臉頰緋紅,咬唇推白二太太,讓她別再說自己小時候的丑事。

  白老太太瞧著也笑起來:“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也臭美,比小時候卻好了些。那時,小五知道她這個脾氣,總是說今天衣裳樣式不好,顏色不好,做工不好,鞋子也不好,辮子也不好,一天也惹她哭好幾回。”

  畫樓也不禁失笑。

  她知道白云靈很愛美,原來小時候比現在還要嚴重。

  偷窺到了妹妹的缺點,總是拿來欺負她,也像白云展干的事。

  屋子里一時間笑語嫣然。

  靜下來的時候,畫樓總感覺有雙眸子在打量著她。三番兩次的,好似要將她看透。畫樓微微側眸,便順著那眸光,看到了張四小姐張妍。

  白云靈認識她的時候,畫樓沒有見過;等白家同張家商議結親,相互來往時,她又去了日本;直到張君陽成親,她才回國。

  畫樓只是在白云靈的婚禮上見過她一次,除此之外,只是從高巖山庶女高雪芝大鬧嫡母事件中對她的性格窺見一斑。

  她不是很了解張妍。

  張家眾人里,張大少奶奶溫醇貞淑、二小姐寡言嫻靜、三小姐怯弱羞赧,唯有這四小姐八面玲瓏,將兩位姐姐比下去。

  她也是庶女,但跟三小姐不同,生她的姨太太并不受寵。

  她能養在張家花園而不是姨太太的小公館,因為她得張太太喜歡,對她像親生女兒般。

張三小姐的生母是最受張老爺寵愛的姨太太,那姨太太卻從不侍寵放肆,在張太太面前低眉順目,聰慧識趣,生的是女兒非兒子,威脅不到張家財產的分配;張太太又是最會做人的,討好丈夫孝順婆婆,姨太太不觸犯她的利益,她亦能容忍她。所以三小姐母女在張家花園  而四小姐的生母只是住在小公館,平日里不得等張家大門,四小姐卻能同嫡小姐一般接受教育,甚至出國,得張家眾人的喜歡,應該是個工于心計的吧?

  她總是打量自己做什么?畫樓心中微動。

  張妍好幾次看別人的時候才不由自主瞟一眼畫樓,見她很機敏地回望過來,張妍微愣,下一瞬立馬露出恬柔溫婉笑容,心中卻對畫樓生了幾分敬意,也不敢輕視她。

  畫樓的手不著痕跡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見張妍那雙靈巧聰慧的眸子,俏麗絕色的臉龐,仿佛明白了幾分。她也沖張妍微笑,心中有了幾分冷酷,摸著腹部的手慢了些許。

  那邊,張太太在邀請白家眾人去張府做客,她開宴會歡迎他們。

  又道:“我平日里是最沒皮沒臉的,總是邀這個請那個來家里玩,時間久了大家也愛到我家里湊個趣兒。親家太太和舅奶奶一定要去,我正好介紹些太太小姐們給你們認識,將來打牌不愁找不到人湊數。”

  她的意思是說,自己能請到俞州上流社會的大部分貴婦名媛,正好趁這個機會介紹給白老太太和白二太太、白七小姐認識。

  她說的謙虛,邀請又誠心,白老太太便爽快答應了。

  想要在俞州立足,閉門不出怎么行?自然要進入社交圈子的。張太太的話也中了白老太太的心思,這份察言觀色的功夫令人佩服,對這個親家太太又滿意幾分。

  那邊,張妍也在邀請白云韶:“七小姐不是想學打網球?我們家后院有網球場,你一定要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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