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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三節更深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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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木景晨  收費章節(12點)

  (粉紅300加更)

  回到官邸,畫樓叫照顧景觀魚的傭人把新買來的魚放在清水里養幾天,看看是否健康,再放入大魚缸,以免新來的帶了病毒。

  那只珍貴瑰麗的五彩燕,單獨尋了魚缸養著。

  “這只可是從南洋運的,花了大價錢,千萬仔細。弄沒了,想再買就難了。”畫樓不厭其煩叮囑傭人道。

  白云歸在一旁看報紙,無所謂道不就是只魚?”

  畫樓不理他。

  慕容半岑跟著傭人去花廳,我去看看養魚。”

  畫樓道好,囑咐他別弄濕袖口。

  然后捧了茶描金骨瓷咖啡杯,她輕輕呷著香醇咖啡,跟白云歸說今日遇到的人和事……一只五彩燕魚值半套花園洋房,高說送給半岑的時候,高太太在旁邊眼睛都沒有眨下,是何等富貴人家?高活潑,高少爺俊朗,高太太溫婉,倘若見過我一定記得,可能是新近搬來的。督軍,您最近有哪個大戶落足俞州嗎?”無錯不跳字。

  “高?”白云歸呢喃沉吟,片刻便笑起來,“不會是高巖山的帶著孩子回俞州過年了吧?無不少字”

  畫樓對高巖山有點印象。

  他是俞州市長,曾經跟白云歸有過間隙,白云歸想拉攏他,也借機穩住東南政局的人心,把彭家送給他的兩名庶女之一彭澤蘭轉送給了高巖山。

  “高巖山,便是高市長?”畫樓笑著問道,“怪不得前幾日我們的婚宴他帶了彭姨太太來,原來是他不在俞州啊?”她當時見到更加豐腴白皙的彭澤蘭,頗為詫異,此刻才恍然。

  又想起高平莎說香港也沒有見過五彩燕,便笑道,“高和高少爺住在香港?”

  “是啊。”白云歸放下報紙,舒適閑靠沙發,一副與畫樓午后品茶閑聊八卦的隨意姿態,“高巖山的岳丈姓秦,曾經在廣東水師任職,家族在廣東龐大富饒,后來他解甲歸田就舉家搬去了香港。高巖山書念得好,有手段有謀略,只是出身略低。秦將軍看中他的才學,便要將愛女下嫁,可那時高巖山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

  “他跟那女子感情深厚,不忍心拋卻,推了這門親事。秦將軍又愛才,便同他商議,納那女子為姨太太,將來的女兒過門,不會欺凌這位姨太太。那女子同意,高巖山就也同意了,只有秦不太愿意,卻也沒有法子,婚姻大事她也做不得主。”

  “聽說那位秦性子溫醇敦厚,待人謙和,過門沒幾個月便懷了身孕,十個月后生了雙胞胎。高巖山原本不喜這,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對她和顏悅色。這知書達理,性情純良,夫妻之間也算琴瑟和鳴。只是姨太太越發不快,鬧了起來,高巖山少不得左右為難。”

  “秦將軍退役后,舉家遷往香港,高和高巖山的姨太太同時有了身子。怕這兩個斗起來,做出丑事,秦將軍托人替高巖山尋了俞州船舶司的官職,讓他帶著姨太太北上做官,便將愛女帶去香港待產,兩位少爺也跟著秦將軍。”

  “姨太太生了位,高又生了第三個嫡子,高巖山喜出望外,就不顧姨太太不悅,叫人接了高母子來俞州。”

  說道這里,白云歸微笑起來一來就大鬧一場……”

  卻見畫樓神色里沒有半絲聽人家閑話的雅致,臉色微緊,白云歸停下來,輕聲問她了,覺得無趣?”

  他大致覺得很有趣。

  畫樓回神,意識到失態,笑容牽強,借著抿咖啡的契機,才露出幾分淡然笑意沒有,只是感嘆現在的世道。新不新舊不舊,老祖宗留下來的俗規被丟得七七八八。要是往前十幾年,哪有正室被妾室逼得躲到娘家去,娘家還幫著的道理?寵妾欺妻會叫人笑話的……現在卻不同了。自由平等,旁的不見成效,妻妾倒是先平等了……”

  說的白云歸哈哈大笑。

  不過畫樓說得對,如今的世道的確有很多荒唐之舉,有些不可思議,卻總有章法可循。

  大家對新奇怪異的現象,都能感嘆句時代不同了啊,便丟開聽之任之,一笑置之。

  怪事太多,便見怪不怪。

  “您方才說高接來俞州就鬧了一場,個鬧法?”畫樓忍住的不快,笑著問白云歸。

  這個新舊交替的社會,存在即是合理。倘若非不能接受,非要去改變,痛苦的只能是。所幸不是發生在家庭,沒有必要為他人傷懷,感嘆一句,便丟開了。

  白云歸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好似習以為常,這些年在南邊,他看多了正妻無能、寵妾當家的事例,甚至很多權貴人家都這樣,不似畫樓。

  他繼續道高巖山當時在城西法國租界建了處花園洋房,兩個獨立庭院。東邊庭院先建好,后來想著要接來,就重新擴建了西邊,西邊的房子更加講究。高卻一改溫順,堅決不肯住西邊,說兩院,東邊才是正主。東邊姨太太已經住了好幾年,一草一木都是她擺弄的,自然不肯讓,說是想一來就給她立規矩。高也不鬧,不讓東邊庭院她就回香港”

  “高巖山三個都在跟前,要走,他也要走,而且東院是正房的說法也有,也不是無理取鬧。大約想著這些年賢惠忍讓,為他添了三個健康聰慧的,岳家又助他官位步步高升,而姨太太只是小時候兩情相悅,這些年了,再多的情分也有限。姨太太出身寒門,不及高見識卓越,善解人意。高巖山思前想后,不能讓再帶著們回香港,就讓姨太太搬到西院去。姨太太不肯,他呵斥了她幾句。”

  “姨太太受了一輩子寵愛,第一次碰釘子,心灰意冷,自盡了。”白云歸搖頭笑,神態有些不屑。

  不過姨太太只是妾,沒有娘家依靠,又無傍身,失去男人寵愛,晚景堪憂。再有平日里萬千恩情聚一身,養的嬌氣,一旦失勢心中脆弱,想不開也是情理之中。

  而慕容畫樓幽靜品著咖啡,沒有露出半分驚訝。

  好半晌聽不到白云歸聲音,抬眸淡然問沒有了?”

  “沒有了。”白云歸道,“姨太太自盡了,高也堅決不肯住俞州,帶著孩子回了香港。逢年過節再帶著孩子們來俞州看望高巖山,或者高巖山南下香港去看望他們母子。”

  “這不,快年關了,老高又開始念叨他的兒女。”白云歸笑道,“我聽他說,他的長子次子叫一個叫煙寺一個叫晚鐘,三子幺女叫雁落平沙。”

  煙寺晚鐘,雁落平沙?

  好好的人家,取這樣憂傷的詞?

  她沒有多問,只是笑道那我們今天遇到的高太太,便是高了。”然后說了那高和高少爺的名諱。

  白云歸笑了笑那過幾日大約拜訪你。”

  畫樓便想起曾經送給高巖山的彭澤蘭,不免問道那高市長沒有在旁管著,應該不少姨太太吧?無不少字沒有別的子嗣?”

  白云歸瞇起眼睛笑老高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當初孰是孰非他心中有桿秤,并不怪。后來在風月場捧了幾個名伶歌星,沒有娶進門,更別提子嗣。從前姨太太留下的那個女兒前年去了日本留學,一直不肯,大約是聽聞父親逼死她生母的事,對老高恨得緊,他也過得不稱心。高秦氏不愿意住在俞州,對老高還是敬重,孩子們也敬著父親,卻常年不養在身邊,客氣敬重,獨獨少了父子情分。”

  說完,便嘆了口氣,“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那也是他自找的。”畫樓情緒淡然,口吻有些冷漠,“當初娶秦家,為的是秦家許諾的名利,卻又舍不得青梅竹馬的愛情。這個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這句倒讓白云歸感嘆也是,都想要,最后都得不到”

  “去年你送給他的彭澤蘭,可是個出挑的美人,也沒有子嗣嗎?”無錯不跳字。畫樓又問。

  白云歸這才,她好像對老高的家事有些不同尋常的關心,雖然不多言,問的卻是關鍵之處。

  白云歸笑起來風月場上的老手,美人沒見過?況且快五十來歲了,看少了些淺薄,彭澤蘭好像不對他的胃口。他有個紅顏知己,曾是梨園名伶,如今快四十了,跟著他十幾年,沒名沒分的,也無子嗣,兩人倒有看盡風流白頭偕老的架勢。”

  畫樓沉默不語。

  晚上的時候,專門照顧景觀魚的傭人告訴畫樓,那只五彩燕魚慕容少爺說喜歡,非要搬回他房間里養著……”

  畫樓心中無奈嘆口氣。

  高為人不傲氣不做作,畫樓很是喜歡,倘若能有更深的緣分,自然最好。只是這高家情況也太令人不喜。

  況且高的終身大事,到底誰說了算,畫樓也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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