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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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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節新生  錦繡民國184_第一百()

第一百八十四節  說到動情處,落下傷心淚。

  畫樓喊了女傭進來,讓她帶衛幽去凈面。

  客廳里只剩她和白云歸。

  窗簾卷處,庭院玉樹簌簌;殘秋露冷,碧色樹葉褪了青翠,黯淡蒼綠,喁喁似訴說繁華舊夢。

  畫樓端起新上的熱茶,杯蓋輕柔撩撥著浮綠,裊裊茶香飄散。

  她靜靜半垂的羽睫似兩把玲瓏墨羽扇,投下半片陰影,將情緒全部收斂。

  倏然,便聽到那清冷聲音道:“都說清楚了吧?你打我那兩巴掌,怎么算?”

  畫樓抬眸望著他,他臉頰依舊有紅痕未消,眼眸深斂落在畫樓身上,幽深沉寂,似古潭般散發清冷。畫樓不免淡笑:“督軍,您可是不講理!您無故斷我弟弟胳膊,我不過摑您兩下,您還來問我怎么算?”

  那邊半晌不語。

  “就是因為我不慎傷了半岑,你才摑我?”白云歸聲音比方才清冷了三分。

  畫樓眸光清淺寧靜,淡笑不語,算是承認。

  “混賬東西!當著外人的面,我都讓你摑了,此刻就你我,你道聲歉很難嗎?”白云歸聲音低了下去,微帶呵斥。

  “督軍,若是做錯,自然需要道歉。可是,我無半點歉意。您不是說,讓我永遠不要敷衍您?”畫樓說得格外認真。

  白云歸一陣苦悶,臉沉了下去。

  衛幽特意在水房多磨蹭了會,讓他們說些知心話。可是出來一瞧,慕容畫樓依舊是剛剛悠閑神色,而白云歸臉色昨日還要陰寒。

  衛幽茫然。

  白云歸見衛幽過來,對畫樓微揚下巴:“去叫了半岑,跟她辭行。咱們回去了。”

  手中的茶有淡淡暖意,氤氳茶香中,她的眸子迷蒙難辨。笑容卻明艷照人:“督軍,小寶寶快要出世,我想暫時住在小公館。至于半岑。您傷了他,他在等您一句抱歉呢。”

  白云歸手指微曲緊握。當著衛幽的面不好發作,只得把滿腔憤然怒意全部壓下,唇線微微抿著。

  畫樓見他這樣,便不再說什么,只是拉著衛幽的手,笑道:“幽幽,你在官邸住著。想要什么跟管家說。千萬別惹云展,他性格不好時會鬧事。靈兒和薇兒只怕也對你有微詞,你且不要試圖跟她們說話,免得刺得你難受……”

  衛幽愕然:“嫂子,你不回去嗎?”

  畫樓看了眼臉攏寒霜的白云歸,笑容甜膩對衛幽道:“督軍帶了新寵的美人回來,夫人醋意大發,跑了出去,這樣不是更有噱頭?雖然俞州是督軍的地界,衛總理是政府內閣要員。要是他執意尋錯,督軍也要疲于應付。我就不回去了,暫時把戲做足了。”

  雖然句句都是替他們考慮的話,卻是聽在白云歸眼里。是那般刺心。

  衛幽心頭微定,卻見白云歸明顯的怒色,頓時又不安起來,為難看著畫樓:“嫂子,您……”

  畫樓輕輕拍了她的手。

  白云歸怫然起身,深斂眼眸染了冰霜:“夫人,你是越來越賢惠了!”

  說罷,闊步走了出去。

  畫樓忙示意衛幽跟著去。

  衛幽見他們還是不和,更加愧疚,聽到院子里汽車鳴笛,她才跟畫樓道別。

  畫樓透過窗欞,凝望那汽車遠去揚起的塵土,心中不禁猜想:白云歸要做什么。

  明知要廢督裁軍,他還在這個風口浪尖跟衛總理玩這等把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維護李爭鴻,才承認衛幽是他的女人,衛總理又豈會不知?

  那么精明的政客,他會甘心被白云歸這般捉弄?

  倏然間,畫樓隱約想到了什么。

  張總統從前是白云歸的盟友,可是狡兔死良弓藏,白云歸權傾一方,早已為人女所顧忌。

  若是裁軍,他以后的處境會很尷尬。

  上次南北欲和談,結果大半年過去了都無消息,到底是哪一方不愿意接受條件,至今沒有捅破。南北遲早是要大戰的。

  倘若戰事一起,南方政府怕白云歸背后偷襲,自然會先陪猛將襲擊東南。

  局勢又要動蕩不安。

  可是,如果和談成功了呢?

  至少半年內國內會太平的吧?

  衛總理是張總統的親信,如果扣押了他,逼迫他公開聲明支持南北和談,應該可以加快和談的腳步吧?

  白云歸的目的,難道是為了把衛總理引到俞州?

  那么謹慎精明的政客,只有在他女兒的事情上才會放松警惕,才會失態,白云歸是不是看中了這點?

  畫樓無聲嘆了口氣。

  她氣得離家出走,女兒和白云歸的婚事進展便會更加順利,衛總理遲早要來俞州的。只有他到了俞州,進了白云歸的官邸,白云歸便能悄無聲息將他扣住,直到南北順利和談。

  說什么李爭鴻年紀不夠,不能成親!整個東南都是白云歸的嫡系,那參謀知道李爭鴻年紀不夠,亦不會當著衛總理的面說出來的!在這個年底,身份證明又不是電腦掃描全國聯網,想改個年紀還不是輕而易舉?

  除非是白云歸授意指使。

  白云歸扣押衛總理,促進了和談,東南便會太平。但是他與張總統的那點情分,就算徹底完了。

  以后只剩下各自的算計。

  所以衛總理絕對想不到白云歸的目的。

  畫樓能想到。

  那個男人,要他的地盤百姓風調雨順,哪怕是短暫的和平,他都愿意不計代價去換取。

  當初畫樓初次來到俞州,他連妻子都可以放棄。

  他說,他當初的理想,是定國安邦!

  而作為他背后的女人,總是承擔更加的委屈和心酸。

  畫樓想著,便笑了笑。她是懂得他的,而他,似乎總是不懂她。

  便這樣,畫樓住在了小公館,衛幽住在官邸。

  督軍官邸在籌辦喜事,管家購買喜事用度異常的高調,畫樓又不住在官邸,消息不脛而走。整個俞州都知道白督軍帶兼祧兩房,娶他的二夫人。

  可是他們只是籌辦喜宴用度,卻并不登報結婚。也從來沒有見過白督軍和新夫人出來應酬。那個新夫人的家世、容貌、背景,一時間又成了俞州的談資。甚至小道報紙都是這些揣測。

  督軍官邸要辦喜事,如果不想外人知道,誰都不可能走漏風聲,白云歸訓練下屬和管家極其嚴格,家里下人從來不敢多嘴。所以,畫樓不在官邸,白云歸要新娶夫人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就是要讓整件事更加急迫,卻又不登報。畫樓要是衛總理,只怕也要氣得親自過來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白云歸隱藏了衛幽的身份,不讓她曝光,大約是顧全李爭鴻的面子吧?

  算計的時候,終究還是留了幾分。

  整個白家,除了當事人,只有白云歸最淡定;而小公館這里,蘇氏總是暗暗嘆氣,觀察畫樓的神色;而慕容半岑替她擋住報紙,不準傭人拿報紙給她,也不讓她上街。

  畫樓雖然覺得好笑,心中卻是暖洋洋的。

  九月二十八,蘇氏誕下了男嬰,重七斤多,非常健康。

  三天后蘇氏出院,回到小公館,畫樓和慕容半岑最大的興趣,便是趴在小嬰兒床邊,觀察評論這孩子。

  他的鼻子、眼睛像慕容畫樓,而嘴巴和臉龐像慕容半岑。

  畫樓跟蘇氏笑道:“媽,您要是再生個弟弟,長得跟半岑一樣漂亮的鳳眼,我真是難活了!一家子兄弟姐妹,只有我眼睛平常些。”

  “胡說八道,你的眼睛才好看!”蘇氏嗔怪道。

  王管事便進來跟畫樓道:“夫人,易副官來了。”

  畫樓笑了笑,起身下樓。

  “夫人,昨晚八點左右,平陽飯店突然清客,說掌柜的出了點事,要關門謝客。門口能看到有人放哨,戒備森嚴。”易副官稟告道。

  最近畫樓讓他去觀察城里吳家飯店的情況,一旦有異常就回來稟告,一連十來天,終于今天有了異常。

  畫樓頷首,滿意笑道:“那你繼續盯著,看看最近有多少人進出?千萬別叫人發現……”

  易副官道是。

  衛總理來俞州了。

  果然不出畫樓所料,這個衛總理精明又謹慎,他并不是很相信白云歸,所以偷偷尋了家中等飯店住下。

  倘若他來到俞州,會不停找政界的數人,那么他應該對白云歸的意圖沒有懷疑,只是猜疑白云歸在玩花招等李爭鴻生日滿,拖延婚禮。他需要戒備一番,才能接招拆招。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等婚禮的消息,那么他一定是有所懷疑了。

  畫樓想看看能否幫襯一把。

  次日,易副官回來說,平陽飯店有人秘密進出。每次來客,雖然穿著打扮很隱蔽,身邊卻都帶著隨從。

  畫樓淡淡松了口氣,看到白云歸布置得很好,她不需要出手。

  蘇氏如今得的這個孩子,叫蘇捷。這是畫樓的意思,既然不信慕容了,就不用跟著半岑的名字。

  蘇氏也同意了。

  九月初十那日午后,管家松了一份名帖給畫樓:“夫人,李家六少來訪。”

  畫樓愕然。

  他怎么又回來了?

  不會是聽到白云歸兼祧兩房的傳言了吧?這人,可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白云歸的計劃搗亂啊!

  “快請!”畫樓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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