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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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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舟穿了雙繡白色玫瑰的尼泊爾拖鞋,軟鞋底落足無聲本內容為錦繡民國文字內容。她步履又輕盈,白云歸只顧教訓管家,根本不曾留意到她。

  他的一番話,好似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容舟白凈臉頰扛不住,瞬間似沸水里滾過,紅得透紫。那花姿嫵媚的眸子斂了嬌慵,似細雨楊花般不甚嬌弱,眼底浮了繚繞霧氣,柔軟道:“督軍,是我不好。我只是瞧著那碧色呢絨沙發有些陳舊,跟客廳的格調不配,就自作主張……”

  她問過管家,這沙發是誰買的。管家道是以前督軍的貼身蔣副官幫督軍挑選的,督軍忙,從來不過問家中擺設;夫人很隨和可親,根本不講究這些,舒服即可本內容為錦繡民國文字內容。

  高雅奢華的意大利水晶吊燈下,擺在碧色呢絨沙發,很不協調。好似上好絲綢做了抹布,暴殄天物。

  她聽管家的意思,督軍對吃住很隨意,一概不拘。軍人原本就應該這般不講究的。

  夫人又是內地的土氣女子,根本不懂什么是格調和氣質。

  她想著,換了沙發能讓客廳更加雍容典雅,她小小展示自己的不凡,白云歸大約會贊她眼光出眾。她一向對室內擺設有獨特心得,對顏色搭配亦是得心應手,她很自信能通過微小的改變讓客廳耳目一新。

  她詢問管家可不可以換。

  管家思忖著她是督軍的新寵,那沙發又不是夫人買的,也沒見夫人特別喜歡,換了又何妨?只要不觸犯夫人。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惹得這位新來的姨太太不開心,便應下了,叫人幫著換了容舟指定的沙發。

  倘若容舟要換夫人的魚缸和餐具,那管家絕對不會答應。那些才是夫人的心頭愛。

  白云展回來后,夸了句不錯。

  白云靈蹙了蹙眉,卻沒有說個不好。原本就很好,讓人挑不出錯。

  而白云歸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他只是覺得客廳有些不同,好似比從前亮了半分。慕容畫樓不在家。也沒有人陪他飯前飯后在客廳喝茶聊天,他都是吃了飯直接回書房。

  只有慕容畫樓不喜。

  她喜歡碧色呢絨的料子,水晶燈一照,碧惻惻幽淡的光。整個人陷入其中,好似坐在碧草環繞的草地。碧樹繁花搖曳周身,恍如有青草的裊裊淡香。

  那般天然恬柔的感覺,才十分難得。曾經生活在冰雪覆蓋的二十二世紀,讓她對碧綠色的東西情愫繾綣。

  白色沙發雖然更加高貴華麗,卻失去了那份碧枝倩影的風韻。

  白云歸見容舟這樣,眼眸倏然有了煩躁。

  他對女人沒有太多的要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動不動在他跟前做出泫然欲泣的嬌弱模樣。他瞧著就頭疼。

  表面上強撐好勝的男人,希望身邊女子時時刻刻嬌柔羸弱,好讓他那顆容易疲憊的心在如水溫柔中徜徉歇息;心如石堅的男子,則欣賞跟他同樣強大的女子,唯有那樣,他才能找到靈魂的共鳴本內容為錦繡民國文字內容。

  白云歸便是后者。

  他就不明白,女子為何總是動不動就要落淚,好好把話說清楚有多難!

  “是我疏忽。忘了讓管家告訴你。”白云歸壓著怒氣道,聲音低沉凜冽,“每個主人都不喜旁人亂動她家里的東西。家里一桌一椅,夫人如果不喜歡,早就換了;如果沒有動,都是夫人滿意的。她性子謙和敦厚,不愿意計較這些罷了。你住在這里。我當你是貴客,可讓主人處處遷就你的喜好,也不是為客之道。你將心比心想想,我說的可有道理?”

  說當她是貴客,口吻好似在教訓自己的下屬。

  她貴在哪里?

  容舟碎芒盈盈的眸子里不禁涌上驚愕:誰說督軍不喜那個稚嫩又老氣的夫人?這般小心翼翼的維護。分明就是情深意切,怕夫人受一點委屈。

  他原本是大咧粗莽的性子,連家里沙發換了半個月就沒有留意到,卻替夫人思量得這般仔細。

  曾經就聽人說,白云歸是個莽夫,向來不懂惜花。從前那個云媛那般霸道潑辣,脾氣暴躁,他卻萬般寵溺;如今這慕容畫樓膽小怯懦,土氣木訥,他又是處處體貼。

  他是真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他有他的大意,也有他的細心。

  他只在乎他喜歡的人和事,旁的都是過眼云煙。

  容舟貝齒咬住了櫻唇,澀然與妒意便毫無征兆涌上來。她有她的委屈,是她看中了他,寧愿委身于他做姨太太,他卻只當她是個投靠他的門客,姨太太的身份只是她的掩飾。

  他曾多次跟她說,如果有了好的去處,或者心悅的男子,一定要告訴他,他會幫她妥善安排后路。

  她有幾次差點脫口而出:我心悅的,唯有督軍,督軍且如何?

  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已經倒貼了他做姨太太,他根本不想要;再說這些話,她的尊嚴與自傲,便真的低入塵埃了。

  淚珠便更加壓抑不住,簌簌落下,容舟音容悲切中,有弱柳淡花的楚楚可憐:“督軍言之有理,是我不懂事!”

  朦朧淚光里,卻見慕容畫樓一襲湖色蘇繡鳳紋香紗稠旗袍,靜靜立了一瞬本內容為錦繡民國文字內容。白云歸剛剛對容舟那番話,她聽在耳里,腳步不由自主便有些酥軟,直到容舟落淚,才走了過來。

  “大清早的,這是怎么了?”她故作不知情,笑語輕盈。

  容舟料想,慕容畫樓是極其得意的。

  她忙拭了淚,轉眸間有旖旎妖嬈,臉頰紅粉融融,欲言又止。

  白云歸已揮手道:“去洗把臉吧,回頭吃早飯!”

  眉宇間的不悅已經遮掩不住。

  吃了飯出門,兩人并肩坐在汽車里,畫樓便笑著打趣他,為何大清早惹得佳人落淚。不知道為何,聽到白云歸早上那席話,她心頭那片霧靄緩緩散去,心路照進了明媚的驕陽。

  她想要愜意的生活,家中有個被丈夫寵溺的姨太太,多少會添堵。知道白云歸并不是很在乎,她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平靜,難免情緒大好。

  白云歸見她眉梢的俏皮,沒有了昨日那種疏離的冷淡,有些吃驚。女人的心思真是變化莫測,陰晴不定。不過她情緒不錯,他也樂于見到,便把早上跟容舟的話簡單說了下,又道:“我又沒說什么,她就受了好大委屈似的。到底有什么好哭的?那眼淚也太不值錢!”

  “女人都愛哭!”畫樓莞爾。

  這人太不解風情了。她雖然從未經歷情事,也能明白容舟為何落淚,他反而毫無憐惜之情,只覺得厭煩。

  白云歸便回眸打量她:“我跟你說話,比跟她說話直接很多,就從未見過你哭!我又不是罵她,說的都是事實,改了不就行了?這樣小家子氣,真不知道她從前的冷傲去了哪里!我倒是欣賞她從前那份傲骨。”

  畫樓沒有多言,只是笑了笑。

  有些女人雖然身染風塵,可她被所有男人寵在懷里,那些堅強和傲骨不過是她風情的點綴;像畫樓這種從小在刀光劍影里摸爬滾打、九死一生的,堅強和傲氣是生存的必備。

  她們自然是不同的。

  兩人直接去了五國飯店。

  蘇瑩袖早已起床,正斜倚床頭做針線,繡著一雙小小襪子。

  如今的女人,除了專門的繡娘和寒門小戶人家的,都不愛做針線本內容為錦繡民國文字內容。搓麻將、聽戲、看電影喝咖啡才是富太太們的消遣。

  難得還有這般古典的仕女。

  畫樓不禁唇角微翹,叫了聲媽。

  白云歸跟在畫樓身后,喊了聲親家太太。

  蘇瑩袖驚喜不已,把針線隨手放下,拉住畫樓的手,也打量著白云歸,笑道:“大半年不見了,督軍依舊這般英武。”

  白云歸笑了笑:“你的氣色也很好。”然后又問了她一些閑話。

  寒暄半天,慕容畫樓便道:“媽,等會兒我和督軍去看看房子,選間僻靜的小公館給您住,叫副官快馬加鞭去買現成的家具。房子選好,下午派人去打掃,擺上家具,再添些生活用度,您明日便可以搬過去。”

  “不用這樣急,這里住著挺好的!”蘇瑩袖溫婉笑了,“你昨日才下了車,也累壞了,多歇歇腳。遲幾日再安排也不遲。”

  “我這樣年輕,身子骨極好,不會累的。這里再好,也是飯店,住著不踏實。有了自己的小公館,就像是回了家,住著舒服!”畫樓笑道,“媽,等您的小公館安排好了,我再領半岑來看望您。”

  蘇瑩袖頷首,眼眸中浮動光暈。

  畫樓又道:“我晚上再來,您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沒有?我給您帶來……”

  蘇瑩袖不愿意駁了畫樓的興頭,便道:“我想吃些棗糕……”

  畫樓忙道好。

  從五國飯店出來,在大廳里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

  有個時髦女郎穿著黑色湘繡血紅牡丹的旗袍,鳳眼靡麗,紅唇烈烈,談笑間風情款款。

  畫樓順眼望過去,目光在她身上微微停頓,便又被那個戴著金絲眼鏡、態度倜儻的男子吸引。

  “那個,就是李方景的三哥李瀲之?”出了飯店,畫樓問白云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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