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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節兩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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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節兩姝相遇第一百三十八節兩姝相遇  慕容半岑斜長的眸子水潺潺,似墨稠初綻,幽暗的光線里便覺得悠遠朦朧,柔弱嬌慵。

  他將頭依偎著畫樓的肩膀,跟女孩子一般乖巧:“是羅姐姐!”

  羅疏煙,畫樓替他請的那個英文老師。

  畫樓心中微跳。

  慕容半岑繼續道:“同學說有人找我,我以為是方副官。那人卻說,羅姐姐的家里欠了他錢,拿著羅姐姐抵債,他讓我一個小時內跟他去找督軍,讓督軍寫個手諭給他,他就放了羅姐姐。他還叫我不要先打電話,否則他就砍了羅姐姐一只手。他給我的信,是羅姐姐的筆跡……她求我救命……”

  畫樓心有戚戚,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是極其單純。

  又不是慕容半岑欠那人錢,白云歸憑什么會給他寫手諭?

  一個放高利貸的,又怎敢威脅督軍的妻弟?

  又怎么干貿然去見白云歸?

  平頭百姓對于高官,特別是手握兵權的高官,都有天生的奴性。這是幾千年的壓迫造成的心理陰影,民國時未曾清去……

  倘若機敏一點,便知道那人絕對不是帶慕容半岑去找白云歸寫手諭,而是騙他出去。

  半岑估計也是想著,見到了督軍,自己就無憂了,心中對那人就少了一份害怕與抵觸,貿貿然跟了他去。

  畫樓眸子里微蕩著風華,輕聲笑道:“半岑,你真勇敢……要是我,都不敢只身去救人……”

  她能指責什么?別說慕容半岑是個從小養在內宅的小少爺,就是白云展,出國留學過兩年。在社會上做過事,遇到這種算計,一樣上當!比起上次陸冉算計白云展的把戲。這次的尚且有些難度……

  終歸涉世不深!

  一下子就栽了這么大的跟頭,畫樓不知道半岑以后的人生,會走向何處。

  慕容半岑卻聲音微頓。喃喃道:“我太魯莽!”

  畫樓訝然。

  他又將頭埋在畫樓的頸項間,沉默不語。

  次日早上。畫樓給慕容半岑端了粥。不知是不是昨晚聊天,畫樓說那人必死,他精神好了不少,喝了一碗米粥,吃了半塊蛋糕。

  喜得白云靈淚眼婆娑。

  盧薇兒也高興,卻笑著罵白云靈沒用,愛哭!

  “我高興嘛。”白云靈抹了眼角。“他不吃飯我心中酸酸的,吃了飯就好了……”

  白云展還問他:“想吃菠蘿酥餅嗎?我下班回來給你帶……”

  慕容半岑看了畫樓一眼,見畫樓笑盈盈望著他,他頷首對白云展道多謝五哥。

  畫樓讓白云靈和盧薇兒哪里都別去,就在家陪著慕容半岑。

  盧薇兒笑道:“我們打麻將吧!”

  各種賭具里,麻將最是廣泛,小姐太太們無事,都要支幾桌消遣。畫樓不喜歡,而且官邸也不是打麻將的地方,所以他們家很少起牌桌。

  盧薇兒等人去旁人家里玩。總要打上幾圈。

  她原本想說彈鋼琴的,又怕慕容半岑多想,才改口說打牌。

  白云靈牌技也不錯,來俞州很久沒有玩了。便說好。

  白云展道:“那我請個假,在家陪你玩牌,菠蘿酥餅讓副官去買。半岑,你會不會打麻將?”

  大戶人家的少爺誰不會玩牌?就算沒有人教過,看也看熟了。

  可是半岑覺得無趣,只說他不太會。

  畫樓卻說:“這主意好。上次我好像看到庫房里有好幾副麻將,讓管家去找了來……”

  有東西玩,總比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好。

  片刻,管家便殷勤的在慕容半岑的房間里支了牌桌,拿了副麻將給他。畫樓還是擔心半岑身體吃不消,便叫了方副官來,幫著半岑打。

  方副官年紀雖小,精明又干練,打牌更是能手,開局幾把,贏了滿堂彩。

  盧薇兒又配合,一邊掏錢一邊叫苦。

  半岑臉上有了淡淡恬柔笑意。

  管家便趁機給他們上點心。畫樓瞧著半岑吃了一塊玫瑰糕,懸著的心緩緩落地,便道:“那你們玩,我先出去一趟。”

  半岑神色微黯,問道:“姐姐,你去哪?”

  一步都不想畫樓離開他的視線。

  “一點小事,兩個小時后就回來……你多贏些錢,回頭給我們分紅。”畫樓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副官給盧薇兒使眼色。

  盧薇兒丟出一張三萬,方副官夸張大笑:“啊,胡了!”

  半岑忙低下頭去看牌,果然胡了,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注意力也不在畫樓身上。

  畫樓便快步下樓。

  出了官邸,易副官便發覺夫人的臉色陰冷可怕,若寒鐵般堅毅,整個人覆了厚厚冰霜。

  她攏袖端坐在汽車里,神情冷峻,似樽雕塑,沒有情感,沒有表情。

  半晌,才聽到了她沉聲道:“去市政廳……”冰涼刺骨,毫無往日的溫婉柔媚,跟督軍生氣時的口吻一模一樣!

  易副官忙跟司機說去市政廳。

  須臾又聽到夫人道:“易副官,你吩咐下去,查查羅疏煙去了哪里。查到了立馬告訴我!”

  易副官忙道是。

  到了市政廳,周副官出來迎接,說督軍在開會,請夫人先去會客廳等著,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督軍才有空見夫人。

  畫樓道好,轉身跟易副官道:“我在這里等督軍,你有一個半小時的空閑。你查我剛剛跟你說的事……”

  卻發覺周副官在側耳傾聽。

  畫樓不免覺得好笑。

  白云歸也不會相信她不報復吧?

  易副官恭敬道是,轉身快步出去。

  周副官領著畫樓去了會客廳,卻發覺早已有為客人等在那里。雪色奈良稠洋裙,高束的掐腰襯托腰身曼妙婀娜;寬大袖口裝飾蕾絲花邊,抬腕間便如水袖輕揚,風情瀲滟;蛾眉纖柔。妙目流盼,雪膚如融雪般細膩純凈。

  像翩翩下凡的月宮仙子,一襲白衣。氣質空靈脫俗,艷光將斗室照亮。

  是云媛。

  周副官臉色驟變,他根本不知道云媛何時來了。貿然便將夫人請到了這里,這下可糟糕了!云媛曾經是督軍的姨太太。還是最寵愛的那個,夫人定會不舒服的!

  卻見云媛起身,亭亭沖白夫人笑了笑,婉麗叫了聲:“白夫人。”

  周副官打量夫人的神色,只見她清澈眼眸幽靜,白皙雙頤噙著莊重又柔美的笑,微微沖云媛頷首。好似在應對自己的下屬或傭人,那般高高在上的不經意。

  云媛眼眸有絲不悅,迅速一閃而過,笑容柔媚。

  周副官不知如何是好,夫人早已坐下。

  他只得退了出去,忙喊了門口的值班的副官問:“剛剛那個云處長是怎么進來的?”

  那副官愕然:“她說她約了督軍的,我正要攔住,督軍下樓就恰好看到她,就親自叫羅副官把她迎了進去。”

  原來督軍知道……

  他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副官端茶進去,只覺得會客廳的氣氛十分詭譎。

  兩位美麗時髦的女郎各坐一方。一個穿著蔥綠色蘇繡鳳紋香紗稠旗袍。草青色雪緞稠長流蘇披肩,俏麗如淡荷,神態嬌慵,笑容恬柔;一個穿著雪色洋裙。濃稠青絲卷曲披在肩頭,眉眼傾城的美麗,垂眸幽靜。

  一個淡雅如初荷,一個濃艷如牡丹,皆有不同的風情,不相上下。

  她們彼此對面而坐,卻裝對方不存在,神情很自然。

  副官覺得甚是怪異,放下茶點就快速退了出去。

  其實云媛幾次想開口,可是觸及慕容畫樓那倨傲的眸子,高傲的神態,她心中便堵了一口氣,寒暄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可是又覺得奇怪,不免再打量慕容畫樓一眼。她瞳仁是琥珀色,粲然生輝;眼眸卻是碧清色,如幽深的潭水,冰涼幽靜,不見漣漪。

  她臉上那莊重的笑,就如一副面具,一直沒有變過,眼神卻放空,心緒不知飄到哪里。

  三番兩次,慕容畫樓連或捧著茶杯輕呷清茶,或指腹沿著茶杯打圈,就是沒有開口同云媛說話的意思。云媛這才真的有了怒意,也端起冷艷高貴,不再打量慕容畫樓的神色,也不再試圖跟她說話。

  墻上擺鐘滴滴答答。

  副官大約二十分鐘進來添一次茶。

  云媛覺得快透不過氣了,這種氣氛很壓抑。好似全部氣場被慕容畫樓控制住,她需要跟著慕容畫樓的腳步轉,她心頭煩躁。

  正好副官添茶,她便出聲問:“白督軍大約什么時候下來?”

  那副官搖頭說不知道……

  氣氛又是一沉。

  又有年輕英俊的副官推門而入,快步走到慕容畫樓身邊,俯身耳語一番。慕容畫樓唇角微翹,投下贊許的眼神,聲音也婉轉:“你辦得很好,去吧!”

  那副官居然露出欣喜與滿足。

  云媛微訝。從前她的副官,從未在她面前有這般恭敬的態度。只有白云歸的副官,每次得到白云歸的夸獎,才會露出那般神色。

  她當時很羨慕,也很崇拜她的男人御人有術。

  可是……慕容畫樓做到了。云媛心中,白云歸那個內地老式且年幼的小妻子,居然在白云歸的下屬心目中,地位跟白云歸同等重要!

  云媛不免重新打量畫樓。

  便聽到門外有副官叩靴行禮,道了聲:“督軍!”

  慕容畫樓和云媛同時起身,向門口望去。

  第二更了,繼續求粉紅,稍后還有兩更,我會盡量早點放出來,不讓大家久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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