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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節見識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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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節見識超群正文開始第一百二十二節見識超群  這些金條到底怎么來的?

  換位思慮,倘若他是葉夢律,背后搗鬼事情已經敗落,大不了交惡,從此不相往來。葉夢律的實力雖不及白云歸,亦是兵力充盈、裝備精良的,要是真的打起來,勝敗不好預料。

  而且葉夢律亦能想到白云歸不敢輕易動武。

  有些本事的,都愛顯才,葉夢律絕對不是這等拱手送上黃金、委曲求和之人。

  不僅僅白云歸明白,他的四個幕僚亦是明白的,所以望向畫樓的目光,崇敬中暗攜疑惑。

  “他怎么會給你金條?”白云歸還是問了。

  畫樓閑閑捧了茶,粉潤指尖摩挲著杯子上浮雕的一朵荼蘼花,優雅自若,笑容清淡從容:“我有他的把柄!”

  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只想告訴白云歸一個人,不愿意在幕僚面前說。

  白云歸頷首,對副官道:“把這些假鈔,全部拿出去銷毀!金條……周副官,你親自送去官銀總號,現在去!”

  周副官、羅副官等人,紛紛把檀木箱子、裝著東南官銀總號發行的偽鈔袋子抬了出去。

  角落里還要三個大袋子,是江浙軍政府軍方發行鈔票的偽鈔。

  蔣子發便問道:“督軍,這些偽鈔怎么辦?”說罷,脧了畫樓一眼。

  畫樓羽睫輕覆,安安靜靜喝茶,裝作看不見。她的事情做完了,剩下都是白云歸的。倘若她真的插手。有些牝雞司晨,只怕不止白云歸,連這些幕僚亦會忌諱她吧?

  副官解了袋子,拿出一紙包給白云歸瞧。

  比東南六省的官方紙幣還要精致,更下功夫,應該是最新印出來的,仿真度有九成。這要是投入市場流通……

  江浙軍政府將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你們說說看,這些偽鈔應該如何?”白云歸聲音平靜。不帶任何感情。

  四個人各自沉思一會兒,蘇永先開口道:“督軍,咱們這次出事,北方張總統就迫不及待想要打壓您,此人不可長久相與。我們應該有更深遠的打算。江浙富饒……”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白云歸。見他眼眸深斂,既不贊許亦不反對,便繼續道:“若是占下江浙,全國三成地盤,都是督軍的,到時,北方不足為懼!”

  畫樓端著茶杯的手倏然一緊。

  她望向白云歸,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明顯的表情。面沉如水,專心聽著蘇永的分析。

  等蘇永說完,白云歸依舊神色不起波瀾,望了程東陽一眼。

  程東陽性子穩重,輕易不會做下冒險之事,于是他憂色道:“是個好法子!可是這些偽鈔是武昌府印的,要是出了事,武昌府自然是知道。這件事。葉夢律大約恨上了我們。要是假鈔案爆發,他會第一個通電全國,討伐督軍。我聽聞南北要和談,在輿論界呼聲很高。我們這樣做,公開破壞和談,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蔣子發便有些嗤笑程東陽的膽小:“這些偽鈔,是葉夢律造出來的。他敢跳出來。我們就能把事情潑到他頭上。葉夢律絕對不會開口的,他避之不及呢!再說了,東南六省也遭偽鈔案,難不成我們自己害自己?此刻,正是我們的機遇……”

  四個幕僚中。盧大興年紀最輕,三十出頭的模樣,高大壯實,像個武將。他聲音亦是洪亮:“督軍,這次的機遇是真正的好!咱們不能錯過了。難不成咱們一輩子給北方稱臣?”

  這話,要是前朝,多么大逆不道!

  白云歸依舊不說話,眉頭卻微微擰了一瞬。

  要是他們的想法跟督軍的相似,聽完之后,他總是淡淡一笑,然后把各種觀點總結一下,提出最好的一個。

  這次,他卻沒有接話。

  難道他有旁的想法?

  四個人有些面面相覷。

  白云歸已望向安靜垂眸飲茶的慕容畫樓。這等商議大事,她收斂了全部繁華,好似薄紗般輕盈,不會讓人因她的存在而不自在。既能震驚全場,亦能接受忽視,她便是這般榮辱不驚。

  “夫人,你怎么看?”白云歸想起東南六省偽鈔案里慕容畫樓超乎常人的精準分析,又匪夷所思的把這些偽鈔全部找到……他很想聽聽,她的想法是不是跟自己的一樣。

  四個幕僚一愣。

  慕容畫樓微微抬起眼簾,望著白云歸眸子里的真誠,便將茶杯輕輕擱在桌面,掃視了眾人一眼。

  清澈如水的眸子涌入了鋒刃,似刀鋒劈面,讓程東陽等人心底生寒。她聲音亦凜冽:“倘若督軍把這些偽鈔全部投入江浙市場,來換取地盤。那么,在畫樓心中,督軍不過是草莽盜寇,百年后的青史上,亦只是個跳梁小丑!”

  程東陽、蘇永等人齊齊變臉,驚愕望向慕容畫樓。

  她說話如此難聽!

  盧大興甚至浮色怒色:他跟隨白云歸近十年,從來沒有人這般侮辱過白云歸。

  督軍那暴躁的脾氣,只怕要當場發作。

  眾人都望著白云歸。

  卻見他眸子里倏然一亮,毫無半分怒色,反而眉心微松。修眉挑了挑,聲音依舊平緩,卻輕快了幾分:“夫人此話何解?”

  白云歸的欣賞畫樓亦瞧在眼里,心中微暖,語氣亦緩和了幾分,沒有剛剛的激怒。她道:“軍政府之間相互傾軋,原本是無可厚非,天下熙熙攘攘,不過是利來利往!可如今是什么樣的局勢?”

  她聲音一緊,陡然提高了幾分,眉眼間頓現叱咤傲氣:“政府形同虛設,外有列強環伺!這些假鈔投入江浙市場,打擊南方政府的勢力。這不假;可損失最大的,卻是江浙的平民百姓!經濟凋敝,受害最大的,還是華夏的綜合國力!讓西方列強侵占我們國土的時候更加暢通無阻!倘若督軍想的只是自己,而不是整個民族,不過爾爾,跟草莽何有區別?傾巢之下,安有完卵。請督軍深慮!”

  一席話,擲地有聲,無疑是響亮耳光,重重摑在四位幕僚的臉上。

  大義、深遠,她的見識卓爾不群。如此精辟!

  四位幕僚既羞愧又欽佩,沉沉低下頭去。

  白云歸卻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夫人所慮者,正是我所慮者!如今的華夏,再也經不住自己折騰了……”

  他站起身,緩緩笑了,語氣調侃道:“東陽、子發、蘇永、大興,我說夫人見識在你四人之上。你們現在可服氣?”

  口吻十分欣慰與高興。

  畫樓則輕輕舒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并不是那般愚昧,亦不是利欲熏心。剛剛他的幕僚在說搶占地盤的時候,他并沒有一絲動心。可見,他心中第一個念頭,亦是民族大義。

  畫樓望向他,只覺那煞氣鋒銳的眉眼,有種讓人踏實的安穩。

  她輕輕彎唇。露出一個輕不可見的微笑。

  四個幕僚各自嘆氣,紛紛自嘲。

  蘇永還道:“哎,和夫人相比,我們都是草莽盜寇!”

  一席話,惹得畫樓也笑了。剛剛那意見不合的微小間隙,亦消散而去。

  盧大興亦是尷尬,看畫樓的神色更加崇敬。他道:“那這些偽鈔。也銷毀嗎?”

  “不!”白云歸負手笑道,“夫人辛苦從武昌府運回來的,哪能這般輕易就銷毀了?送給南京政府,向他們討要一些路資!”

  畫樓噗嗤一聲:這個人,不能占的便宜堅決不碰;能占的便宜一分不讓。

  座鐘滴滴答答響起。已經十一點了。

  白云歸便讓他們都回去休息,還道讓程東陽和蘇永明日便啟程去南京政府,把這些偽鈔親自押解過去。

  夜風徐徐吹來,溫柔和煦,暖暖的透著春花的香甜。

  官邸門前的那些木棉,正含苞待放。

  今年的春天,來得早些。

  蘇永讓程東陽坐他的車,有事同他商量。

  程東陽便讓司機先回去,坐上了蘇永的車。

  “那次你說,可惜夫人是個女子,否則也能打下半壁江山……”蘇永喃喃道,“我當時不以為然,可見是我短視。可惜,可惜只是女子!”

  程東陽心緒被觸動,沉思半晌,才道:“不,她只是個女子!”

  蘇永微訝。

  程東陽已經解釋道:“倘若是你,可有本事帶一個副官,只身去武昌府,十天就弄回來這么多東西,徹查偽鈔案?”不待蘇永回答,他繼續道,“你沒有這個本事,我也沒有,甚至督軍也沒有!夫人……不是平常人!可是,她安安靜靜喝茶,倘若不是督軍問她,她會一言不發,不刻意顯露自己,不參與政治。因為她知道,她知道女子。她不要功成名就,亦不需要丈夫顯達。她需要的,是家宅的安寧!如此才華、如此本事的女子,還能有這樣豁達的胸襟,這才是你我應該佩服她的地方!”

  蘇永愣住,細細品味這番話,默默點頭。

  有才華的年輕人,誰都想著出人頭地,萬人敬仰。可是白夫人卻甘于寧靜,不貪慕榮華富貴,不貪慕虛榮,心靜如水。

  如果白督軍勢力越來越大,妻憑夫貴,她的地位亦會更加顯赫。

  她應該堅持白督軍擴張地盤。

  可是她想到的,卻是整個民族。

  她站的高度,蘇永與程東陽都自愧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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