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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節也為了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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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八節也為了督軍(粉紅150加更)

正文開始  第一百十八節也為了督軍(粉紅150加更)

  畫樓說完,見白云歸沒有反應,打量他一眼。

  他面容沉靜,英俊眉目有雕塑般堅毅,唇線緊緊抿著,眸子卻冷漠淡然。見畫樓瞧過來,他修長結實手指輕輕叩著桌面,語氣疏遠清冷:“我跟湖廣督軍不熟,雖沒有利益沖突,亦沒有交情。如今時局不明,要是他知道我的夫人去了武昌府,只怕會多想。他把你當成探子扣押下來,我是不會為了你跟他談條件的,這個你須謹記!”

  畫樓忙點頭,她從未奢望白云歸會為了她放棄江山利益,笑容和煦:“我會小心的!”

  白云歸叩著桌面的手指微頓,眉頭卻擰緊了幾分。

  他隱約又有不快,畫樓瞧得分明,忙轉移了話題。

  “督軍,關于俞州的假鈔案,我有些自己的愚見。我覺得,這起假鈔案的主謀,是武昌府軍政府!”畫樓聲音和軟輕柔。

  白云歸遽然抬眸,不解問她:“……你這種奇怪的想法從何而來?”

  他說這種想法奇怪,可見他從未懷疑過。

  畫樓微笑越發從容:“吃飯的時候,我給阮處長打電話,他負責這起案子的偵破,便詳盡把案子的始末告訴了我……”

  說完這句,她謹慎看了白云歸的臉色:沒有因她打聽而不快,只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則用筷子沾了白粥,在亞麻色桌布上,勾勒幾下,居然是簡易的時局輿圖;然后夾著小菜。分別放在輿圖的四五個位置,做了標志。

  白云歸震驚:能這般熟練掌握全國地理位置的,一般都是軍方高層。而慕容畫樓居然用白粥和小菜,在桌布上輕而易舉精準的描繪出來。

  可見全國的地形,她早已爛熟于心。

  畫樓沒有瞧見白云歸的神色,只顧布置好,便柔聲道:“督軍您看,湖廣地大物博。富饒強盛,而湖廣督軍卻被圍困。他北上有冀地和北方政府,南下就是督軍管轄的南昌府,東北角是南方政府,他的地盤面積很小。督軍試想。一家兄弟數人,某個弟弟長得身強體壯,只因晚生了幾年,家里的好東西卻被哥哥們占了大頭。而他又覺得這些哥哥力氣不如他或者跟他差不多,他自然是不服氣的。心中不平衡,必生爭奪之心。可是父親坐鎮,不準兄弟失和,而他打一個哥哥容易。打兩個聯手的哥哥就難了。他更怕自己與一個哥哥斗起來,另外不懷好意的哥哥黃雀在后。于是,挑撥兩個哥哥互斗,他們之間不可開交,這個弟弟才最有利……”

  白云歸眸子微亮,頷首讓畫樓繼續說。

  “……當今輿論主和,誰主動挑起戰事,肯定被輿論所攻擊。湖廣督軍想要擴大地盤,亦沒有借口可用。而北邊軍事實力更加充盈,地形復雜,他啃不下;他想要更多的地盤,最妥帖的是南下。而督軍和南方政府的地盤,都是沿海區域,有了一處沿海的地盤。湖廣便水路兩路暢通無阻,未來不可限量……他不敢貿然攻打督軍,亦不敢貿然進犯南方政府,唯有讓督軍和南方政府斗起來,他坐收漁人之利。造假鈔。先嫁禍給督軍的謀士,再嫁禍給南方政府,斷了督軍一臂,讓俞州和南方政府斗起來,他再用督軍的錢,回頭來搶督軍的地盤!”

  白云歸的臉色倏然沉了下去。

  檐下風起,卷起窗簾搖曳,亂了畫樓的青絲。她用手撩了額前碎發,露出白玉似的光潔額頭,眸子清澈明亮。

  白云歸心底驚濤駭浪,她分析的這些東西,聽上去是信口雌黃,甚至全部是揣度。可是為何,他真的信了三分?

  一向與他沒有往來的葉夢律,真的會這般陰險嗎?

  但是畫樓說的很對,湖廣這些年,越發富饒。特別是這兩年,戰火較少且風調雨順……

  先是陷害他的謀臣,然后又嫁禍給他的對手,讓他失了幫手,同時與對手開戰。最不起眼的人就突然發動攻擊,讓他腹背受敵。而且這個人,用的還是從他手里盜去的錢,反過來攻打他。

  被自己的子彈傷了,那不止疼痛,更是屈辱!

  半晌,白云歸緩慢抬眼,目光便落在畫樓臉上。燈光下她肌膚若初雪白皙,盈盈眸子嫵媚動人,那柔順烏黑的青絲披在肩頭,楚楚動人。

  溫順的時候,絲毫不見發怒時的狠戾,像一株白荷,清香單純。白云歸錯覺幾個小時前被自己掐住脖子,眸若利劍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政治上的事情,你倒是門清!”白云歸別有深意,不禁又懷疑她到底是誰培養出來的,這般聰慧機敏,有大將之才!

  比起云媛的聰明,慕容畫樓的聰慧里運籌帷幄的大智,不拘泥與小女子的精明。

  畫樓則聳聳肩,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懷疑而失措,更加沒有解釋。她不想說實話,亦不想騙人。無所謂的接受他的猜疑,她坦蕩無畏。

  只要她有本事,他便有拉攏之心,而不是迫害。自己再表衷心……

  以白云歸的見識,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不過,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自己的臆想而已!”果然,白云歸沒有生氣與戒備,聲音反而清朗了幾分,眉梢煞氣微斂,“若真如你所言,是葉夢律所為,他為何偏偏選中我,偏偏陷害李方景,偏偏嫁禍南方政府?為了有港口的地盤,杭州府亦不錯……”

  “杭州府就是南方政府管轄的啊!”畫樓輕笑道,“他若是偽造江浙官銀號的貨幣,傷的還是南方政府。傷一虎不如傷二虎嘍!他要么偽造南方政府的鈔票嫁禍督軍,要么偽造督軍的鈔票嫁禍南方政府……估計南方政府的大員里,沒有李方景這等順手能用的人……”

  白云歸微啞。半晌他才道:“南方還有還多軍政府,跟葉夢律實力不相上下。你為何不懷疑他們,單單懷疑葉夢律?”

  她絲毫沒有語滯,言談間似揮斥方遒的君主,笑容里有掌控一切的霸氣:“南方是有不少軍政府,勢力也是不相上下。可是自己發行鈔票的,卻只有湖廣、江浙和東南六省……督軍,印鈔票需要機器的……”

  如醍醐灌頂,白云歸瞬間想到。自己和幕僚們一直被對方故意埋下的線索牽著鼻子走,直直將矛頭對準了李方景和南方政府,卻忽視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印鈔票需要機器!

  而印鈔票的機器,全世界擁有的國家不多。華夏各方勢力,擁有印鈔機器的。寥寥無幾!

  南邊,的確只有三個軍政府有這般本事!

  那么,葉夢律便有印鈔的本事,自然不能擺脫印鈔的嫌疑!

  白云歸心底的相信,由三分變成了七分!

  不知道為何,這個小女子幾句話,比他們那些武將商量幾個月都要管用!自己當初出了事,為何不同她商議?

  白云歸是政客。他有見識,但是他手下大多是軍人和幕僚。要么是武將,腦瓜子不會轉彎;要么是幕僚,沒有掌控天下的心胸,見識短了幾分。白云歸一個人,總有忽略的地方。

  而慕容畫樓,僅僅憑借阮立的幾句話,便立馬抓住了事情的主要環節。把千絲萬縷纏繞的線,一瞬間全部理清了。

  他不禁又看了畫樓一眼,依舊是那般年幼可人,像個瓷器娃娃一樣精致的面容,沒有傾國傾城的艷麗,只如山水畫般的淡雅,卻是這樣見識卓越!

  培養她的人。肯定也是個非常精明的人。

  她的眸子,越發璀璨。

  “你說的不錯,北方勢力犬牙交錯,無暇南顧,這起禍事的幕后黑手。只能是南方的勢力。南方有本事印鈔的,只有武昌軍政府和南京軍政府……”白云歸語氣里有不再掩飾的欣賞與滿意,畫樓忤逆他的那些不快,都被蓋了過去。

  他望向她,目光纏綿如絲,唇角挑了笑意。

  畫樓微微轉過臉,不與他對視,繼續道:“不是南京軍政府!督軍忘了,三個月前,南京軍政府在內訌,血洗老臣,連內閣總統都在車站被暗殺。他們自己都亂成一團糟,哪里心情來算計督軍?而且,就是因為南京軍政府亂了套,武昌軍政府才有機可趁,尋了間隙將證據塞過去……正是因為南京內亂了,葉夢律才決定出手。督軍,這一切雖然只是我自己的推斷,我總覺不錯,所以李方景絕對是冤枉的。我不想督軍殺他,將來事情水落石出,督軍背上不明是非的名分,有損您的威信……”

  白云歸眸若星燦,有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驚喜與明亮,眉梢斜飛入鬢,眼角有濃濃笑意。

  原來她也為了他!

  白云歸只覺自己太急切,什么都沒有問,便那般誤會了她。

  她頸脖的瘀痕猶在,刺痛了他的眼睛,心底便有了歉意。

  “過來,到我這里來!”他伸出寬大的掌心,眸子落在她白皙臉頰上,笑意更深。

  畫樓愕然,怎么突然就這樣開心?

  難道是她最后那隨口提起的一句?出事的時候,她沒有考慮白云歸的利益,這是真的,她只是想到了李方景。可是剛剛分析的時候,她怕他不想她去武昌,才奉承了那么一句。

  他便這樣開心?

  怎么這般輕易就滿足了?只要小孩子才會這樣輕易就滿足……

  心中想著,還是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身子被他遷過去,摟在懷里。

  耳后有他灼熱滾燙的呼吸……

  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總像個小孩子諸位口下積德,別說他像小受行不?我一想,若白云歸是小受,那個男人敢做攻?心底惡寒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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