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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節不舍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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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十四節不舍離別第一百十四節不舍離別  官邸的夜,拋卻了塵囂浮華,靜謐無聲。

  厚重窗簾阻隔了月色,斗室內只有一盞橙色燈。暖昧光線中,畫樓粉腮酡紅,肌膚玉白,歡愉后的神情疲憊又迷離,若午夜盛開的妖嬈罌粟,令人欲罷不能。

  白云歸身子又燥熱起來,手從她的手背伸過來,沿著她胸前飽滿玲瓏的玉兔揉捏、摩挲。

  須臾便有她壓抑的嬌吟,手卻被她按住:“督軍,我真是累了……”

  白云歸掃興地將手停下來,依舊在她后背游走著。她真的累了,剛剛握住她纖柔腰肢進攻時,只覺得那纖腰快要折斷。她清澈眸子被欲火染得嫵媚放肆,瀲滟非常。

  燈光下瞧著她歡愛,白云歸才知道,原來她動情時,那般美,美得令時光踟躕,美得令他心頭直跳。

  今晚是第一次開燈歡愉,她沒有拒絕。大約是最近自己脾氣太壞,嚇住了她吧?連那種時候,她都不敢堅持自己的愛好。

  想起明日便要離別,更加舍不得她身子的美妙滋味。

  “……回到霖城,你要孝順爹娘,勤快懂事。”白云歸聲音低沉輕柔,似愛人間喁喁情話,“三五年,我就能再將你接過來……”

  這話里,透出濃濃的不舍。

  畫樓咬了咬唇瓣,眸子浮動,平靜嗯了一聲。

  “畫樓,我真怕……”他愕然清醒,止住了自己的話。真怕什么?真怕熬不過這次,生離成了死別。再也見不到她;真怕時過境遷,她改了溫順,心悅他人;真怕造化弄人……

  真怕分別!

  畫樓心頭滯迫,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靜靜依偎在他臂彎,嗅著他肌膚里男子特有的清冽味道。

  濃密青絲被他指尖穿過,順滑清涼落。或落在枕間,或停在肩頭。或飄揚在他指縫里。

  他那練達冷靜的眼梢,噙著不忍離別的傷感,令畫樓不敢直視。

  平靜下來之后,白云歸才感覺畫樓的沉默與安寧,有些冷酷與殘忍。他雖然也只是說了幾句。卻字字不舍;她則毫不回應,安靜接受著。

  分別好似引不起她情緒的波瀾。

  無情的人總是豁達些。

  “你這個小東西……”他輕吻著她的耳垂,聲音喃喃,“什么都不懂!再教你一年半載,估計才能明白些。畫樓……”

  手不禁又向下探去……

  床幔搖曳里,暖昧不已的喘息聲隨著他們身子的滾翻,越發急促。

  這個yin靡的夜,暗暗有春風的香甜潛入……

  一開始她不懂情事。教了幾次,如今享受起來;現在她不懂離愁,教段時日,大約也會明白……

  卻沒有了機會。

  為什么送他們回去,白云歸原本編織了很多托詞,可最后一個都沒有用上。預想著今晚會是沉重的夜,不成想這般醉生夢死里度過……

  她的身子越發綿軟,他的奪取更是狂野。

  次日清晨。下起了輕霧。白云歸醒來的時候,枕邊空空,唯有一寸余香,半截青絲。

  好似她不曾來過。

  好似一切都是他的臆想,是一場未了的春夢。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下樓時,畫樓早已坐在餐廳,雙肘支著雪色亞麻桌面看報紙。神情安詳平和。聽到腳步聲,甜甜叫了聲督軍,與往常無異。

  鎮定得匪夷所思!

  白云歸心口好似堵了什么,悶悶生疼,冷淡應了一聲。坐在她的側首,等著女傭端上早餐。

  今日的她,穿了件孔雀藍金繡旗袍,有種珠光寶氣的華貴,襯得她氣質奪目,雍容大度。

  他第一次見到她,她便是這身旗袍。當時也覺得不錯,卻沒有如今的驚艷。也許是她越長越美了,也許是自己看她的心態不同了……

  白云歸便想起一句詩: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她就這般女子,濃妝有牡丹的雍容,淡妝有素荷的清雅。不管是哪種,都不突兀,只是另一種風情。

  羅副官腳步匆忙跑進來,附耳在白云歸耳邊說了句什么。

  白云歸臉色驟變,豁然起身。

  畫樓忙喊了他:“督軍,我們下午幾點動身?”

  白云歸腳步頓了一下,最終什么都沒說,轉身疾步走了。

  他走后,她才發覺,自己腿有些發軟,強撐著平靜這般辛苦。

  來不及了!畫樓昨晚徹夜難眠,思前想后,最終覺得來不及。半天的功夫,別說帶著慕容半岑和金條逃走,就算取金條的時間都不夠。而且怎么走,從哪里走,往哪里走,會不會被追回來,被追回來之后呢?

  所以的一切,安排起來至少需要十天半月。

  通天的本事,半天也不可能完成。

  她很謹慎,從前總想著,要先取得白云歸無限的信任,才能著手安排退路。所以她不輕舉妄動,等待時機,她以為還有大把的時間,畢竟戰事還有將近十幾年才會大規模爆發……

  殊不知僥幸后,如此慌亂。

  找到李方景也沒有用,她目前需要做的,僅僅是拖延功夫。

  她要鎮定從容,遇事不驚,讓白云歸明白:就算他出事,自己亦能留下來,照顧好他的家人,不需要他將后方轉移。

  對家宅瑣事,她會是他最好的助手。

  吃飯的時候,她沒有把下午要動身去霖城的事情告訴眾人。白云展依舊去報社上班,慕容半岑去學校上課;盧薇兒和白云靈則商議做衣裳,今日去看布料子,送裁縫店。

  “做旗袍的話,紺碧閣的廖師傅手藝最好。比其他家的都要精致些……”畫樓輕笑,“上次采嫵告訴我的,她的衣裳都是送去紺碧閣做。不過他那里手工費貴出十倍,而且要等半個月以上才能拿到成衣。只有特別講究的衣裳和特別講究的人家,才會光顧……你們都有衣裳穿,不急一時,不如做件精致的。春日來了,宴會多得是……”

  白云靈與盧薇兒一聽。各自心動。

  他們這樣的人家,豈會做衣裳的錢都沒有?

  不怕貴,只怕不夠好!

  “紺碧閣在哪里?”白云靈笑著問道,“我們今日選了料子,直接送過去裁了……”

  “采嫵一定知道……”盧薇兒接口道。“大嫂,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再叫上采嫵。人多才好,選料子亦能相互參謀參謀。要是一個人,總容易犯錯兒,辛苦做出來的衣裳不合適……”

  “我就不去了。”畫樓淡然一笑,“韓夫人那里,我要去走動走動。韓小姐去世后,她一直不見我,督軍也怕她長期積郁,哭壞了身子,讓我去勸勸。不如你們叫上采嫵吧,她每日就是在婆婆跟前立規矩,沒旁的事。知道是你們請她,她婆婆也喜歡。”

  這樣的話。就能保證盧薇兒和白云靈一整日不沾家。

  白云靈微微嘆氣。

  韓橙去得不明不白的,白云靈亦心痛。也不知道大哥怎么了她,韓夫人從此就不見白家的人,對大哥和她們都恨得緊……

  “要不我陪你去韓家吧,讓采嫵姐陪薇兒姐去挑衣裳……”白云靈猶豫道。

  畫樓忙笑:“不用。韓夫人大約不想看到太多的白家人……”

  白云靈這才寬心。

  畫樓親自給吳夏采嫵打了電話,那邊是個俏麗女子聲音,聽說是白夫人。立馬有些諂媚,喊了采嫵。

  采嫵自然是說先問過婆婆。

  稍后就回了電話,說可以去……

  眾人走后,官邸沉寂下來。

  畫樓斂裙移身,亭亭斜倚餐廳的窗欞。庭院草木扶蘇。嫩綠如煙,裊裊輕攏樹梢。春意雖淡,也有盎然生機。

  渡過這一劫,她應該著手準備出國的事情了。

  可是眼下……

  如何說服白云歸讓她留下?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她把玩說窗簾的流蘇,半晌理不出頭緒來。

  靜不下來,她便拿出大字練。練了半年多,她的大字長進不少……

  不知不覺,便是中午了。

  而白云歸依舊沒有回來,他的副官亦沒有回來安排專列的事情。好像昨晚說過的話,只是個玩笑。

  她心中突突跳。

  事情可能有了些轉機,畫樓安慰自己道。

  吃了午飯,換了衣裳正準備出門,管家便進來道:“夫人,外面來了位小姐,哭的可憐,說要見您……好像是姓季……”

  哭的可憐?

  姓季?

  難不成是季落夕?

  畫樓道請她進來。

  片刻,皮鞋蹭蹭的腳步聲急促響徹客廳,季落夕跑得很快,直直沖到畫樓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下:“夫人,您救救六哥……”

  她俏麗雪腮掛著晶瑩淚珠,似斷了線的珠子墜落;聲音哽咽,說得又急,畫樓沒有聽清她講的是什么。

  卻是被她嚇了一跳,忙叫女傭攙扶她起來。

  季落夕卻只顧拉著畫樓的胳膊,抽噎難成聲:“夫人,求求您……”

  “好好,你先別哭了……”畫樓無奈,親自扶著她,“到底怎么回事,你這樣一邊哭一邊說,我也聽不明白。”

  “六哥……六哥被督軍關了半個月……我大哥的朋友在督軍身邊做事,他說,督軍今晚要槍斃六哥!”季落夕咬著唇,忍住焦急,一字字說的極慢,生怕畫樓聽不懂。

  畫樓這回聽得明白。

  六哥……

  她六哥跟白云歸有何關系?

  “你六哥犯了何事?”畫樓蹙眉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天你們家開宴會,六哥回去后,就被督軍下了大牢……”季落夕又急起來,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白家的宴會?

  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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