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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猜 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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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佳氏也是難過得垂淚。

  “哥兒啊,你這話倒也是沒錯的。終究你現在是十二房的兒子,不算是你阿瑪的兒子了……”

  “再者,你也要體諒你阿瑪。你阿瑪他自己現在的心下,也不是滋味。他與你的境遇……又何嘗不是如出一轍。”

  綿偲一怔,趕忙抹一把眼睛。

  “媽,這話兒又是怎么說?”

  李佳氏嘆了口氣,“如今眾位皇子,未曾分府,依舊住在大內的,就剩下咱們家、十五阿哥家、十七阿哥家這三家了。”

  “因為這個緣故,你阿瑪心下何嘗沒有過念想去?”

  從乾隆爺自己的老例兒,便注定儲君一定是出在成年之后依舊不分府的皇子里。

  六阿哥永瑢出繼,乾隆二十四年分府;

  四阿哥永珹也出繼,乾隆二十八年分府;

  八阿哥永璇是乾隆四十四年,也就是十年前便分府了。

  大內留下的就是十一阿哥、十五阿哥、十七阿哥三人。

  其中儲君之位最大的懸念,自就是出在了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五阿哥颙琰兩人的身上。

  況且兩人的生母都是皇貴妃,也都陪葬在了帝陵里,這都符合立儲的征兆去。

  這樣的懸念,從乾隆四十四年八阿哥永璇分府,到如今,已是維持了整整十年去了。

  更何況在這十年間,在給先皇太后治喪、升祔太廟的重大儀式之中,永瑆的身份甚至看起來是高于十五阿哥颙琰的。

  故此,這十年里,外間最大的猜想反倒是十一阿哥永瑆。

  當然,只是外界從不知道,實則早在乾隆四十四年之前的六年,即乾隆三十八年,乾隆爺已經秘密定了十五阿哥為皇太子了。

  十年啊,十一阿哥心下也不無念想整整十年去,乾隆爺忽然一道旨意,說“十一阿哥以下”暫緩分府,依舊在內廷居住,這便已經是將永瑆排除在外了。

  即便永瑆原本與十五阿哥情分很深,當年在十五阿哥五歲的時候兒就將自己最喜歡的扇子送給十五阿哥,并因為扇柄上“兄鏡泉”的字兒,惹得皇阿瑪懲罰……卻也都并未影響兄弟情。

  可是人之常情,永瑆心下的失落感自然也難以短時間抹去。

  雖然現在內務府還沒給十一阿哥永瑆選好王府官房,且王府選定之后還需要修葺改建,以及還要分田莊、內管領、當鋪等,支出巨大,不是一年兩年就能預備齊的,故此事實上分府還需要持續數年的時間,永瑆還能在內廷再住幾年……可是皇上的心思已經明擺著了。

  “哥兒啊,你阿瑪如今的心情,就如同給了個甜棗兒,卻又被打了一巴掌一樣。他為自己尚且沒法兒爭,你又如何方便再為一個已經出繼了的你……再去皇上跟前討嫌啊?”

  綿偲雙眸緊閉,心直沉入了谷底去。

  他媽說得對,是他心急之下,孟浪了。

  這是天家,便是父子、祖孫,彼此之間也隔著比天還大的規矩去,不僅僅是至親骨肉便能跨越的鴻溝啊!

  雅馨得了圣旨,自是如愿得償,歡喜不勝。

  可是今年的情形,因為皇上冷不丁下旨讓“十一阿哥以下”的皇子繼續留在內廷居住,叫前朝后宮越發明白了將來儲君的人選,而將其他所有事兒都顯得不那么要緊了。

  儲君就是未來的皇上,就是大清未來的天,人人都得仰仗著。

  雅馨垂眸輕聲問巧格,“……倒不知道皇上將誰指給十五阿哥去了?”

  巧格被指給了一個閑散宗室,正不樂意呢。

  那閑散宗室,雖說也算近支,可因本人是庶出,襲爵撈不著,將來等二十歲參加考試,能不能合格而獲得“考封”,也還不一定呢……

  要是得不到考封,只能以閑散宗室的身份,一個月就得朝廷那么三、四兩的散碎銀子,那就真的只能變賣祖產過日子了。

  “誰知道呢?愛指誰就指誰去……總歸,跟咱們兩個是無關了!”巧格說話便都是沒好氣兒的。

  原本雅馨倒也不羨慕誰能指給十五阿哥去,畢竟十五阿哥內院里已經有了嫡福晉和側福晉,另外生育過兒女的使女還有好幾個呢;況且十五阿哥年歲也大了。

  可是因為皇上這么道旨意,倒叫十五阿哥的身份一下子就叫人心知肚明了,故此即便是進了十五阿哥所兒,只能當二側福晉的,那將來也是娘娘啊,倒叫人心下有些酸酸的。

  便連她如愿以償指給了綿偲的歡喜,都沒那么叫她欣喜若狂去了。

  “那如今,還沒給指配的……還有誰了?”雅馨心下悄悄兒地盤算。

  巧格卻已經沒有興致了,“管它呢!總歸,你是如愿以償,我是破罐子破摔,誰指給十五阿哥又與咱們有什么關聯?”

  雅馨抬眸靜靜地看巧格一眼。

  巧格沒說錯,就憑她將來的那個人家兒,十五阿哥當不當皇上,又是誰指給十五阿哥,當真對巧格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再入宮見著未來的皇上和娘娘們。

  可是雅馨她自己可不一樣。

  雖說綿偲這回在錫封親藩這事兒上,是又落了個下風,可是綿偲畢竟是正經皇孫,又是皇上十二房的嗣子,雅馨相信綿偲該得的待遇是遲早會來的。

  而且因為綿偲的身份,她將來還是要經常入宮拜見皇上和娘娘們。

  那她就不能不從現在開始就更加關注十五阿哥那邊兒了。

  “我記著,蘇完瓜爾佳氏的那個安鸞,還有咱們六房那位,還都沒指配呢吧?”

  自打出了上回的事兒,安鸞就對雅馨更是避之則吉。

  可是雅馨卻有心,偏多次特地等著安鸞。這回在花園里走了個頂頭碰,偏左右都是花叢,沒有去路,唯有前后兩條路。

  都在宮里,總不能連面上的和氣都不顧了。

  安鸞嘆口氣,抬眸凝著雅馨,“你這又是要做什么?”

  雅馨含笑竟向雅馨行大禮,“奴才是來給安主子道喜的。”

  安鸞驚住,上下打量雅馨,“你這又是說的什么瘋話去?快起來,若叫人聽見看見,你這豈不是在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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