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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 一場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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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四面逼近,按照趙熠的推算,客棧里外足有四百人,這是起底,現在聽著轟隆隆的馬蹄聲,絕不止四百人。

  宋寧罵了一句臟話!

  夾住了飛濺來的石子兒砸潘德祥:“居然不說有埋伏,等會兒萬箭齊發小爺拿你當盾牌!”

  潘德祥在沒有緩沖的濕漉漉的囚車里被顛甩得七葷八素,被宋寧用石子砸到了臉,他疼的吼道:“我也不知道有埋伏,這……這又不是我們大人……”

  他說了一半清醒過來。

  埋伏殺人,還這么大陣仗,宋寧肯定知道不可能是唐太文的手筆啊,他根本不用去解釋。

  太子這次是鐵了心殺趙熠,這么多人半道截殺。

  潘德祥和金棟顧不得臟臭,紛紛趴附在囚車上,生怕被橫過來的刀射過來的箭傷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趙熠從闌風手里接過他的佩劍,怒道:“作死的東西!”

  他直接迎著聲音沖過去。

  要不是這些人埋伏截殺,宋寧那小崽子也不會炸茅房。

  都怪這些人!

  兵器交戈的聲音響起來,闌風和秋紛紛也跟著趙熠打過去,伏雨和魯青青守著宋寧和宋元時。

  宋寧抓著一把剛才炸廚房的時候,在門后摸到的長刀,這是她經歷的第二次這種大型斗毆,上一次是在閬中,她認為自己很英勇,這一次只會更好。

  “青哥,保護好元先生。”

  宋寧也朝打過來的埋伏的刺客擊殺過去,有人迎她,稀冷的月光下來人影晃動兵器的光殺氣騰騰。

  在離他們足有一丈多外圍包抄的人墻亮起了火把,那些人騎在馬背上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拿著武器,身下的馬興奮地磨著馬蹄,煙塵起勢喊殺聲像臨在戰場。

  宋寧砍過對陣的一人,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景。

  比趙熠說的人數還要多。

  “真看得起我們,這得有近千了人吧?!”宋寧啐道,“失算了,今兒的命玄了!”

  他們才幾個人,對面的人站著不動讓他們砍,他們也砍豁幾把刀。

  “殺!”魯苗苗雙眸通紅,他圍著宋元時揮著自己長刀,鏗鏗響著毫無章法的打著。

  宋元時雖沒有武功可一直很鎮定,他穩著馬,不亂跑亂動。

  包圍圈越來越小,宋寧喘著氣喊道:“王爺,我們護著你沖出去,記得替我們報仇,弄死趙弢和那龜孫子!”

  “有這力氣說話,不如多殺幾個人。”趙熠的手法很快,每一個擊殺的動作都如行云流水,劍氣血沫飛揚對方倒下來。

  宋寧一邊打一邊想著脫困的辦法,這么打下去,他們還真的是多活一刻鐘或者兩刻鐘的區別。

  “王爺,咱們往客棧退怎么樣?”宋寧盤算,好歹有一個圍墻,如同攻城一樣個,有個遮擋,比平原追殺個無遮無攔要好。

  趙熠想也不想,道:“不回!”

  再回那個地方,不如死了算了。

  宋寧幾個一路后退,不知不覺逼近到趙熠的旁邊,大家成了背靠背狀態。

  包圍圈越來越小,趙熠道:“我們四個兒打出缺口來,你們沖出去。”

  “我的天,咱們要面臨生死離別的選擇了嗎?”宋寧道,“王爺,臨死前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壓在心里的秘密行不行?”

  趙熠白她一眼:“作為遺孀,終會知道的。”

  “二位,這情況真得死,想想辦法別貧嘴了。”宋元時嘆氣,剛說完,就聽到遠處又傳來馬蹄聲,隨即箭劃破長空的嘯叫聲接連響起,隨即外圈的吆喝聲亂了節奏,先前穩定的火光開始抖動,那邊打了起來。

  “我的天,有援兵?”宋寧驚喜不已,問道,“王爺,是你的援軍到了嗎?”

  趙熠沒說話。

  “王爺您援軍多少人?”宋寧喊道。

  趙熠道:“本王料事如神,埋伏了五千兵!”

  圍著他們打的人驚了一下,實際就聽到外圈戰鼓擂動真的恍若戰場,瞬間這邊圍著殺他們的兵就亂了陣腳,有的人開始后退往外撤退,一個人走就會影響旁邊的人,鼓點中,這些人邊打邊退,最后變成了趙熠他們追著殺。

  外圈后趕來的黑衣人個個手持短劍,沖殺的口不大,但由于有鼓聲就莫名讓人覺得氣勢特別足,人還很多。

  趙熠他們趕過來,里外合力絞殺,瞬間將原來的包圍圈沖散了,那些截殺他們的人一個個拍馬往四面八方跑。

  隨著最后幾個被包圍的人倒下去,所有截殺他們的人都跑了。

  短短三刻鐘的時間,地面上倒了一片的尸體。

  沒有了敵人,來救他們的蒙著面的黑衣人就和趙熠他們面對面了,在掉落在地幽暗的火把亮光中,能看得出對方的人數不到一百人,有人走在前面騎著馬,有個殿后是步行。

  兩廂對視互相打量了,也不過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對方忽然拍馬掉頭折返,一邊策馬一邊將步行的人拉上馬背,隨即消失在黑夜里。

  鼓聲停下來。

  四面恢復了安靜,只有死掉的兵門留下來的馬呼哧呼哧在原地打鼻響。

  空曠的四野,一個活物都看不到了。

  “王爺,您的救兵天兵天將?突然而來突然而去!”宋寧嘖嘖驚嘆佩服不已,“您剛才說五千人,我差一點就信了。”

  趙熠冷漠地看著救兵們消失的方向:“這不是我的人!”

  “啊?不是你的人,那他們是什么人?”宋寧問道。

  她真以為是趙熠的人,還想趙熠有安排居然沒有告訴她。

  “不知道。”趙熠下馬,撿起地上一把掉地的短劍,“現在開始好人好事不留名?”

  宋寧去看宋元時。

  “看我作甚?”宋元時莫名其妙,“王爺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宋寧挑眉,擺手道:“不管了,反正咱們還活著。”又道,“搜一下尸體身上有沒有東西,如果沒有就挑幾具瘦一點的尸體拖走。”

  大家翻找,只在兩個人身上搜到了一點銀子,至于身份憑證一概沒有。

  宋寧將金棟趕到潘德祥的車里,然后挑了幾具瘦瘦的尸體塞囚車,最后用大布蓋住,繼續趕路。

  大家不敢多停留,怕追兵去而復返。

  半夜趕到個鎮子上,包了個院子要水洗漱,大家在房間里坐下來,等趙熠。

  趙熠沐浴了三次,燒水的伙計都快哭了。

  期間宋寧打盹了一會兒,隔著一道墻,聽到趙熠在罵她。

  她縮著脖子等他,他披著衣服香噴噴地出來待看到她站在門口,臉色才算好看了一點,擰著她的臉:“下回先和我商量一下,行嗎?”

  宋寧鼓著腮幫子,拍他的手。

  他板著臉在她頭頂聞了聞才蹭了蹭:“太惡心了,吾命差點休也!”

  “我死了你怎么辦,嗯?”

  宋寧點頭:“知道了,最后一次炸茅房。”

  “這輩子都不想上茅房了。”趙熠道,宋寧跟著他勸道,“王爺別別別,茅房該上還是要上的。”

  趙熠哼了一聲。

  兩人進到房內大家都在等他們,宋寧讓伙計拿酒來。

  伙計半夜個沒睡,燒水倒水折騰到現在,雙眼無神地抱著酒壇子,宋寧讓他去休息,又給眾人倒酒:“劫后余生!以后咱們就是生死弟兄了。”

  “早就是了。”魯青青道,魯苗苗也點頭道,“在閬中的時候,咱們可就是兄弟了,王爺也是!”

  宋寧又倒酒,大家連著喝了三杯,才算鎮定下來。

  “趙弢為什么突然這么狠,居然派兵截殺你。”宋寧覺得趙弢的態度轉變有一點突兀,他先前一定是討厭趙熠的,但卻一直還維持著表面功夫,偶爾說風涼話也只是口頭上而已,可上一次沖突他的態度和手段就徹底轉變了。

  “他這種蠢人,很好鼓動。”趙熠吩咐闌風,“明天一早,你和伏雨帶著一車尸體先走,查清楚這些人的來歷。”

  闌風和伏雨應是。

  “回去弄死太子吧!”魯苗苗拍桌子道。

  大家都看著魯苗苗,魯青青踹他:“臭小子,說話越來越沒邊了,你說說看你要怎么弄死太子?”

  魯苗苗看著趙熠:“王爺可以啊!”

  大家又都看著趙熠。

  “弄不死,他是太子!”趙熠道對魯苗苗道,“你要是皇帝,你會殺了你唯一的兒子嗎?”

  魯苗苗搓著鼻子,道:“如果我、我還年輕,我會殺,反正還能再生。”

  “不過,圣上好像后來都沒生過。”

  魯青青抽他:“不要說廢話。”

“不過沒事,一時弄不死慢慢弄就是了。”趙熠說著,慌慌伸出自己右手  ……部分內容隱藏,請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鉛筆小說  ,上面一條刀鋒割傷的紅痕,,“我受傷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的傷,嘴角抖了抖。

  “手還能動嗎?”宋元時問道,趙熠搖頭,“大約是不能了。”

  宋元時一臉的惋惜。

  魯苗苗上去戳了戳白嫩的手背,盯著疤看了半天,道:“王爺好可憐。”

  “嗯。從明天開始由你照顧我的起居。”趙熠道。

  魯苗苗一抖,收回自己的手,求救地去看宋寧。

  “照顧王爺是你的福氣。”宋寧道。

  魯苗苗癟著嘴坐回去,宋元時哭笑不得:“誰讓你去。”

  “王爺欺負人,唉!”魯苗苗道。

  宋寧撿起趙熠先前的撿到的短劍,翻來覆去地看:“這不像是正規部隊騎兵應該用的兵器啊!”

  正規部隊不有人用這么短的劍做兵器,否則你劍沒亮出來,就被人長槍長刀給挑了。

  “確實如此,但其中有兩三個領頭的人確實是軍中做派,鼓敲的也很對,點拍很穩很有氣勢。”趙熠說完,闌風也補充道,“是的,這個鼓點不但穩,還比較老派!”

  這是宋寧的知識盲區,她問道:“戰鼓還分新舊派別?”

  “分啊。太祖時期的戰鼓才起勢的時候,是每次間隔兩息,別人一聽就知道是太祖的兵到了,后來大周的軍隊都用這樣的鼓點。”

  “到隨將軍掌帥印的時候,對陣的是金遼,他們用兵分散,隨將軍也會將軍隊也散開,這樣一來鼓點太緩聲就不易聚,有時候草原風大,聲就被吹散了。”

  “于是隨將軍就有了新式,鼓點密集猶如疾風驟雨的噼里啪啦急促而來,加以風聲能營造出萬馬奔騰氣勢。”

  “今天這個敲鼓的人,敲的就是老派鼓法。”

  宋寧揚眉,若有所思。

  “那這人很老?”魯青青問道,“比大人的外祖還要老?”

  闌風道:“倒也不是,隨將軍只是創新,可他如果對陣聚攏,也會用老派。不過,用老派的人到底少一些,甚至有很多鼓手不知道這個,學的就只有個新式鼓。”

  “這么說,今天這一行來救我們的人里,至少有幾個人是軍隊出身?”秋紛紛問道。

  闌風看向趙熠。

  “我認為是,先前打頭一人年紀不小了,揮手手勢熟練但力道不夠,雖蒙著面但雙鬢有白發,很有可能是隨將軍舊部。”趙熠道。

  “不過,這刀確實很奇怪。”

  宋寧將刀對著光線照著,翻來覆去地看。

  “怎么了?”宋元時問她,“有特別之處嗎?”

  宋寧道:“我見這樣的短劍不多,唯有一次所以記憶很深。”

  “哪里?”

  宋寧回道:“我剛到京城時,查過一個殺人案,一位叫王良的鏢師殺了自己妹夫的案子,這群鏢師用的就是這樣的短劍!”

  刃長八寸,寬一寸,雙刃。

  “田都鏢局?”宋元時問她,宋寧點頭,“他們所有鏢師都配這樣的短劍,且經常換新的。”

  趙熠敲了敲桌子,面無表情地道:“康青都的田都鏢局?!”

  “對,那個叫康青都的人又聾又啞。王良伏法后田都鏢局一夜人去樓空,徹底消失了。”宋寧道,“如此回憶,消失這個詞還是適合很多人用!”

  比如宋世安,他“曇花一現”后又再次消失了。

  田都鏢局那么多的鏢師也消失了。

  “我有個想法!”宋寧和他們道,“當年他們常常更換佩劍就讓我覺得很奇怪,可如果他們做的是今天晚上這樣的事,那么頻繁換佩劍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經常殺人,劍刃受損不再鋒利,當然需要不停的更換。

  “可是,問題來了!”宋寧道,“如果真是他們,他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宋元時道:“有人付錢讓他么救,抑或他們自己主動而為?”

  “有人付錢的可能性不大。”趙熠的手敲著桌面的,“既然猜不到索性就不要再猜,不管他們什么原因是什么,對于我們而言結果是好的就行了。至于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這不最重要,有膽子就來取!”

  宋寧覺得有道理:“等他們來取我們的感謝。”

  “那早點休息吧,”宋元時道,“天快亮了。”

  他們各自去休息,一夜安寧無話,天一亮闌風三人就拖著罩著黑麻布的囚車趕路,他們要先回去查清楚這些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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