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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偷梁換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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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冀州的驛站之內,云霄急急忙忙地推門而入:“太子殿下聽說了您遇刺之事,對您十分關懷,如今您身邊缺少人保護,他非常不放心,問您是否需要他從京中調一些人手過來。”

  云霄進來的時候屋里除了秦瑾瑜,還有一個朱巡撫派來的侍女阿芷,秦瑾瑜和云霄那日偷聽之后,朱巡撫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很快便派了侍女過來,里里外外足足有十幾人。

  秦瑾瑜喜好清凈,不習慣身邊有太多人,以往在皇宮的時候她身邊也只有一個錦夕,如今看著周圍熙熙攘攘只覺得煩躁,索性叫她們都離開。奈何朱巡撫也是個厚臉皮,只收回了一半的侍女,還有一半仍舊安置在秦瑾瑜那兒。

  “不必了,”秦瑾瑜見她進來,將手中的信件折疊起來放在炭火上看著它一點一點的燃燒:“我并非三歲幼童,不需要這么多人保護,更何況身邊之人在于忠而不在多,若是個個都別有心思,便是安置一百個在身邊也是枉然。”

  “殿下說的是。”云霄應的飛快,神情卻有些震驚,似乎從這句話中領悟了什么一樣。

  眼看秦瑾瑜手中的信紙已經沾上了火苗,門外朱巡撫派來的侍女忽然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就連門也顧不得敲:“殿下,巡撫大人求見。”

  “讓他等著。”秦瑾瑜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你也該學學規矩了,你這副冒冒失失的模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巡撫大人有意想要輕慢皇室,連個侍女都選不好。”

  她說話的聲音并沒有很嚴厲,甚至語調都是溫和的,偏偏卻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無形地籠罩住對方,讓人心中壓抑。

  “殿下息怒,”侍女柳絮趕緊跪下去,心中叫苦不迭,都說這十公主為人和善,沒想到也是一個難纏的主,她皺起眉頭露出為難的模樣,焦急地開口:“奴婢并非故意失禮,實在是巡撫大人那邊有急事,奴婢恐怕耽誤了正事,這才趕著來向您稟報。”

  “什么事兒能有這么急,連禮儀都不顧了?”秦瑾瑜瞥她一眼:“這些莫不是你的借口吧?”

  “自然不是!”柳絮嚇得趕緊低頭,不太敢看她,但還是鼓起勇氣抬頭瞄了一眼秦瑾瑜手中的信紙,眼看信紙已經快燒毀了一半,她趕緊加快了語速:“大人說刺殺案有了很大的進展,他查出了可疑之人,但不能隨意捉拿審問,還要您同意才行。”

  “那倒是有意思了,”秦瑾瑜這回終于被柳絮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那便去看看吧。”

  起身的秦瑾瑜并沒有將手中燃燒了大半的信件直接丟進火盆,而是滅了上面的火苗,把發燙的紙在空氣中晾了一會兒,顯然是準備將沒燒完的信紙收起來。

  趁著秦瑾瑜低頭的功夫,柳絮對著站在秦瑾瑜旁邊的阿芷使了個眼色。

  阿芷“哎呀”一聲,像是沒站穩一般向前撲了一下,正好踢翻了地上的火盆,失去平衡的她一下子撞在秦瑾瑜的身上,被她這么一撞,秦瑾瑜手中的紙瞬間掉落。

  阿芷冒著手被燒傷的風險,不管不顧地伸手往下一撈,一下便將秦瑾瑜掉落的那半張紙捏在手中。

  秦瑾瑜這時也顧不得手中信紙,動用靈力對著快要翻倒在地的火盆揮了揮手,才避免了整個屋子被燒的災難。

  旁邊的秦瑾瑜還沒有松上一口氣,阿芷的裙擺卻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沾上了火苗。

  阿芷又是一聲驚呼,原本捏在手中的信紙整個掉入火盆中,而她尖叫著去撲裙擺的火,這時柳絮也沖上前來幫忙,兩人一前一后地擋在秦瑾瑜和火盆中間。

  秦瑾瑜伸著腦袋去看燃燒著的信紙,奈何她們兩人的動作太大,一時間竟看不清,她們的反應又太激烈,自己也沒法將她們推開,等到阿芷裙擺的火苗被撲滅的時候,火盆當中的信紙已經成了灰燼,再也看不清全貌。

  眼看秦瑾瑜的表情有些微妙,阿芷和柳絮又是下跪又是認罪,說自己是如何不小心如何粗心,希望公主殿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因為阿芷之前那一踢,炭火盆落出了一些燒的滾燙的碳在地上,顯得室內凌亂不堪。

  見秦瑾瑜不說話,阿芷趕緊蹲下去收拾殘局:“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這就收拾,您別耽誤了正事!”

  柳絮也在一旁附和,秦瑾瑜這回倒是沒說什么,轉身帶著云霄離開了。

  眼看著秦瑾瑜走遠,柳絮用胳膊肘碰了碰阿芷,輕聲發問:“拿到沒?”

  “在這兒呢,”阿芷朝著四處掃了一圈,直到確認周圍都是自己人之后才從袖子中掏出了半張被燒過的信紙,赫然就是秦瑾瑜之前手中的那一張:“幸虧我提前備了一張別的信紙當著她的面燒掉,這才沒有引起懷疑。”

  “還是你機靈,”柳絮接過信紙,確認無誤后滿意地拍了拍她的頭:“你現在這收拾著,我找個機會把東西給大人送去。”

  “這回我們可算是立功了吧?”阿芷叫住她:“公主看這封信的時候偷偷摸摸,一直防著我偷看,看完還要燒掉。如此重視,想必是太子殿下那邊送來的密信,即便只剩半張也足夠珍貴了,不知道大人會不會獎賞我們?”

  阿芷事先備下的信到底和秦瑾瑜手中的信不一樣,于是她也只好趁著秦瑾瑜不注意將信紙折疊成和秦瑾瑜那張差不多的模樣并撕掉原信紙已經被燒掉的部分。

  秦瑾瑜雖然武藝高深應變力強,在危急關頭也只能分出神來關心炭火盆,阿芷便是趁著這個機會將掉落的原信紙收入了袖子當中,再把自己偽造的信紙丟入火盆。

  為了不讓秦瑾瑜察覺東西被調換,她趁機使自己的裙擺著火,柳絮再沖上前來,兩人將炭火盆擋個嚴嚴實實,直到信件幾乎被燒完的時候才讓開位置,面對著已經成為灰燼的信件,即便親秦瑾瑜眼神再好也無法分辨出它和之前的區別。

  “做好你的事,大人自有獎賞。”柳絮應了一聲之后便匆匆忙忙地朝著外面走去。

  這時秦瑾瑜已經和朱巡撫見了面,經過簡單的客套之后,朱巡撫才切入正題:“讓公主在冀州遇刺,實在是臣的過錯,為了給公主討回公道,臣不眠不休地查了幾日,事情才終于有了眉目,查出了可疑之人。”

  “真是辛苦朱大人了,”秦瑾瑜皮笑肉不笑:“朱大人這是吃了仙丹還是什么別的補品,三日不睡仍舊如此有精神,就連眼眶也無任何烏黑跡象,這等好東西怎么竟藏著掖著,也不拿出來分享分享?”

  柳絮看著說話的兩人,一時間也不敢進去打擾,只好走到一旁對著朱巡撫的心腹耳語了幾句,直到心腹點頭才將手中的半張信紙塞到了他手中,做完這一切之后的柳絮再次確認秦瑾瑜沒有往這邊看,才放心地回去與阿芷一起收拾炭火。

  “公主說笑了。”朱巡撫的笑容很客氣,心中卻直罵秦瑾瑜不好好說話也不按照套路來回答問題,不關心是誰刺殺了她反而來諷刺自己。

  然而心中在不滿他也沒有膽子說出來,只能壓抑著火氣將接下來的話按著計劃說出來:“那可疑之人和您也有些關聯,臣不敢輕易捉拿,特意向您稟報。”

  “和我有關連?”秦瑾瑜點了點頭:“與本宮有關連的人要么在京城要么在江城,您能這么快查出來,看來能力不錯,不知道您指的究竟是哪一個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朱巡撫語重心長地說道:“公主,您年紀尚小,對這個世界還沒有防備,很容易中了他人的圈套,受騙是難免的。但是這都不要緊,只要您能醒悟還來得及。”

  “這兒除了你我,便只有云霄一個,”秦瑾瑜不動聲色地往旁邊一掃,看到柳絮匆匆遠去的背影她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很淡定地問道:“莫非你是想說我才是可疑之人,找了殺手來殺自己,甚至不惜犧牲心腹?”

  “不不不,”朱巡撫趕緊擺手:“臣并沒有這個意思,您可能不相信,但證據擺在這兒,樁樁件件都說明云霄就是可疑之人。”

  “殿下!”云霄震驚不已,滿臉都寫著委屈:“屬下跟隨您多年,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

  “是啊,”秦瑾瑜點頭:“云霄可是我二哥培養出來的人,跟在我身邊已有四年,最是忠心,怎么可能加害于我呢?朱大人,您既然說有證據,那么請問證據都在哪兒呢?”

  朱巡撫沉吟良久,指著云霄說道:“證據的確有,只不過不能當著她的面說,您若是信得過臣,便讓云霄姑娘跟著其他人到一邊去,以免她說了什么影響您的判斷。”

  “殿下......”云霄委屈地看了秦瑾瑜一眼,正想說些什么,卻被秦瑾瑜打斷:“你去那邊候著吧,朱大人在此地頗有威信且為人方正,想必不會做出故意誣陷人的齷齪事。你且先去等著,我幫你看看他拿到的究竟是什么證據,若是真有了結果,也好還你清白。”

  云霄縱然委屈,也只好和其他人一起退到遠處去,遠遠地看著秦瑾瑜和朱巡撫說話。

  “如今這兒只有你和我,有什么話但說無妨,”秦瑾瑜笑笑:“若有證據也請拿出來,無論現實有多殘酷,我都受得了。”

  “臣經過比對,發現那三名死去侍衛身上的傷口極為特殊,需要特定的兵器和特定的殺人手法才能造就,旁人模仿不來,而能做到在死者身上形成如此傷口的也只有當今最有名的門派之一——鬼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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