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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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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第一百三十三章往來  潮生晚上沒睡好,早上也就沒能早醒。還是聽著許婆婆在院子里說話的聲音才醒的。

  許婆婆平時從不高聲講話,即使是那次震懾錢嬸兒的時候也是心平氣和的,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氣特別不順。潮生隔著窗子一望,紅豆頭低得快埋進胸口了,手緊緊揪在一起。

  “婆婆,這是怎么了?”

  許婆婆氣還沒消:“這個丫頭昨天我就囑咐她了,前院兒要住少爺的長隨親兵,不能往前院兒去。她一早還往前頭跑,后頭小廚房就不能燒水了?撞見了人自己倒喊破天,讓人看笑話”

  呃……

  潮生覺得自己睡得是香,紅豆喊了么?

  她一點兒沒聽見嘛。

  紅豆八成是一睡醒,就把昨天許婆婆囑咐的事兒忘了。

  不過潮生已經醒了,許婆婆也不再訓斥紅豆,打發她去提水給潮生梳洗。

  看紅豆那副小模樣,潮生一恍神,好象看到幾年前剛進宮時候的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懂,呆呆愣愣的,不敢開口說話,怕開口了說錯。不敢亂走亂動,生怕惹禍上身。被訓了罰了也只能自己管著自己……

  “婆婆也別老訓她,這不是剛搬了家,還沒習慣過來么?以前都在小地方,哪兒知道什么內外有別啊。”

  許婆婆搖搖頭,嘆口氣說:“姑娘是不知道,一早上她扯著嗓子叫得就跟那殺雞宰豬一樣。這里左鄰右舍的可和原來不一樣,都是有身份的人家,讓人聽見了不知怎么猜想呢。”

  那肯定得猜想,沒準兒以為他們這里打殺人了呢。

  不過潮生嘴上說:“看婆婆說的,這深院高墻,離得遠著呢,旁人哪兒聽見去。”

  “再說了,這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以后家里興旺了,人越來越多了,沒個規矩可不亂了上下方寸?這規矩得立,還得早立。不行,回來我得好好兒敲打敲打她,讓她長長記性。她現在是伺候姑娘的人,哪能隨便往前院兒跑。”

  這個潮生就不便勸了。

  就象許婆婆說的,將來人多了,自然不能隨便。

  潮生要老勸,也影響許婆婆對下的權威啊。

  紅豆端了水來,潮生洗過臉,梳了頭。許婆婆給潮生梳的頭,手藝還很好。

  “姑娘這幾樣首飾還都好。”許婆婆說:“戴哪枝?”

  這些首飾是潮生這幾年積下的家當呢,以前得了就放著,不過不愛戴。頭上叮了當啷的,做事不方便,彎腰低頭的也怕掉。

  “婆婆替我挑吧。”

  許婆婆笑著在幾枝釵子里挑挑揀揀。

  能看出來她是很挑剔的,這幾根釵子恐怕都不怎么看得上眼。

  “這個吧。”許婆婆挑出一枝纏絲鑲珠的杏花釵來:“這個好。”

  潮生眨眨眼:“那就這個吧。”

  看到這釵子,潮生莫名的想起:紅杏枝頭春意鬧。

  看一眼外頭,春天其實已經到了尾聲了,杏花也都謝了吧。

  許婆婆把釵子替潮生細心地插上,左右端詳:“好,真好。”

  潮生覺得,許婆婆目光有剎那的恍惚,她看的是潮生,但又好象并不是在看她。

  潮生也不去細問,笑著說:“早上咱們吃什么?對了,開火了嗎?”

  昨天晚上就沒開火,只燒了水。

  許婆婆說:“有有,我去催。”

  “哥哥呢?”

  “一早兒就出去啦,唉,這還沒升官兒呢就這么忙……。”

  勇叔還真沒說錯,潮生家的哥哥有不少隨從。現在行伍的人,誰手底下沒有親兵?真拼敢殺,關鍵時候不拋下主將閃人的,都是自己家養的,外面雜兵充數可以,真要拔出來——不頂用。

  據許婆婆說,前院兒靠東墻那排屋里起碼住了二十條大漢,那個威武啊,用許婆婆的話:一看就是西北來的。用看看家護院真是大材小用啊。

  這個,潮生沒見著。

  瞧瞧,搖身一變,她一下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了,外男輕易見不得。

  不過紅豆悄悄對她說:“那天早上,我一推開灶間的門兒,就看見一張黑漆漆的人臉哪臉上還有個碗大的疤瘌,眼睛鼻子都偏啦,我當時就要嚇死了。”

  啊,那怪不得紅豆嚇得直叫呢,換成潮生,肯定也嚇得不輕。

  不過這些人倒是生活能力很強,在前院兒自己就燒火做飯了,衣裳也是自己洗的。潮生能聽到他們每天早上還操練,就在前面的院子里頭,雖然不喊號子不拿刀槍的,但是腳步聲咚一聲重重的落下來,似乎震得房子也顫兩顫。

  潮生這才慢慢找到點感覺——自家哥哥是武將啊。

  不穿盔甲,不拿刀劍,可是他是要上陣打仗的人。

  宅子有了,現在就要添人了。

  護院是不用愁了,有哥哥的那一票親隨,別說看家了,就是帶出門去找人打架也拿得出手。粗使的,姚將軍府上送來兩房家人,男的可以當門房,打雜兒跑腿兒采買,女的可以干漿洗灑掃,都是全家的身契一起送來的,真夠豪爽的。

  不過潮生貼身服侍的人,還是沒著落。

  按潮生自己的想法兒,反正她自己什么都能干,洗衣打掃這些有人包了,剩下的輕省活計她自己全能包圓兒,再不濟,還有紅豆呢。

  可是這話她不用說,也知道在許婆婆這兒通不過。

  許婆婆是很講究“規矩”的。這不,她現在已經不肯和潮生一起坐下用飯了。每頓都是伺候完了潮生,然后她和紅豆再去吃。

  至于哥哥——誰知道他老人家忙什么,整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晚上都未必歸。

  弄得潮生想和自家哥哥熟悉熟悉,說說話都沒有機會。

  潮生生日之前,差不多有兩件事情比較重要。

  一是,鄰居來拜訪他們了。

  這個時代不象后世,人情淡漠,住一個樓里十幾年愣不知道鄰居姓什么,家有幾口人。這時代的社會人情味兒很濃重,更何況,還曾經有過殘酷的九族株連法——一人造反,左鄰右舍都會被株連,難道不殘酷?

  潮生頭一次聽說連鄰居造反你也要倒霉的時候,狠狠罵了一句粗口。

  這才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鄰居造不造反跟我有毛的關系?

  在這種法度下,你肯定得把你鄰居家的事兒上上心,至少知道鄰居姓什么,是干什么的。

  鄰居們都是有身份的人,這個交流溝通的辦法也是迂回的。先是門房們互相說話嘮嗑,這個很自然,反正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家主人姓什么,我家主人是干什么的,這個總能打聽得出來。如果覺得合適了,自然有進一步的交往。

  比如,現在不就有了。

  鄰居孫家給他們送了一簍桃子。

  這桃子現在可是稀罕物,據說是什么溫泉附近的桃樹結的,所以能比其他桃子提前一個月結果成熟。

  許婆婆笑瞇瞇地把剝了皮的桃子遞給潮生,潮生接過來,用手帕托著吃。

  “人家這是示好,禮尚往來,咱們該回點兒東西。一來一往的,就熟悉起來了。”

  潮生犯愁了:“我們回些什么才好?”

  她家可沒有什么溫泉桃子之類的東西,這么體面稀罕的土產,又不費多少錢。

  “姑娘真是的。”許婆婆說:“咱們庫里也有東西啊。”

  潮生也知道有。

  姚將軍不光送了兩家下人來,還送了一些東西來,說本來就是哥哥的東西,不過一直寄放在他們那里。

  潮生覺得姚將軍家對自家真沒說的——他家當家的當年真沒和自己的爹結拜過?或者真的沒有適齡女兒嗎?

  潮生想了想:“要不,送點兒干棗兒過去?婆婆說合適不?”

  這東西也算得上土產,而且在京城也算稀罕物。

  能不稀罕么?這是昆州那地方的特產,棗特小,可是特別的甜,咬開來黏而韌,色澤金黃,象是凝固的蜜糖。

  許婆婆點頭嘉許:“姑娘說得很是,就是這樣。以后韜哥兒不在家,姑娘就得把家管起來才是。我看姑娘挺能干的,一定能行。”

  潮生于是打發人送了兩簍棗子給孫家。

  然后孫家又下了貼子,說是家中有株牡丹要開了,請過去賞花。

  來往啊……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貼子是下給哥哥的,但是邀的是女眷。

  潮生認真的問許婆婆:“我要去嗎?”

  “去唄。”許婆婆頗有幾分得意:“姑娘這品貌,走到哪兒也不用怕啊,你的規矩也不錯,有什么不能去的。”

  可是……

  好吧,潮生只是心里沒底。

  這出去做客,雖然只是鄰居間的隨意走動,但是一個不慎,丟的可是哥哥的人。

  潮生伺候別人賞花回數多了,可是自己被人伺候著賞花——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哪。

  “姑娘可得好好兒打扮打扮……嗯,不能太顯得張揚了,可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得,許婆婆也不比她輕松到哪兒去。

  只是,還沒等潮生出門去做客,倒先有不速之客上門來了。

  這事兒潮生并不知道,她也沒見著這位客人,門上直接就給打發了。潮生是晚上才聽許婆婆說起這件事。

  這位姑娘姓何,口稱是自家人,可惜門上有何云起的親兵把著,直接一句主人不在,也不請人進門。

  何姑娘……

  潮生心情有點兒復雜。

  雖然自家哥哥心里清楚誰才是親妹妹,可是這位何玉娥姑娘頂的原該是自己的名字四處招搖,讓人心里很不舒坦啊。

  天氣一下子就冷了。而且覺得這天氣是一年比一年的冷。

  嗯,今天有沒有二更,現在不敢保證,我怕我夸了口又更不出來,只能說,我還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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