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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鬻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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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有計了。”

  正在擺弄卯榫的朱由校一怔,旋即面色大喜,趕忙放下手中的木器問道:“先生快說有何對策?”

  “信王殿下乃是親王,既然是大婚理應操辦,但這些銀兩卻不應讓國庫所出,國庫之銀即為大明之銀,大明的銀子理應花在天下人身上,豈能因親王大婚便肆意花費?”

  “李莊妃的此奏折,實乃禍亂人心之策,若陛下真聽從了她的建議,從國庫撥銀為信王大婚,定會引得天下人的不滿。”

  朱由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錯,先生所言甚是,可先帝臨行前曾叮囑過朕,讓朕好生照料他,若朕都對此事棄之不顧,還有誰會出這個銀子呢?”

  柳安呵呵一笑:“陛下大可無慮,這銀子嘛,自有人會出。”

  “既然李莊妃想要為信王殿下操持婚事,那陛下只需廣告天下,為信王殿下征婚,命天下家室清白的人舉薦女兒,公開為之選妻便是,但這個舉薦的資格嘛....”

  柳安的笑容在朱由校看來有些不懷好意。

  “自然是價高者得咯。”

  “啊?!”

  朱由校頓時怔住,語噎不詳的說道:“這這這,這豈不是將朕兄弟的妻子之位變賣了嗎?!”

  “怎能稱叫變賣?”柳安翻了個白眼:“信王殿下的妃子,若家室清貧,說不得會引得其他親王的不滿,皇室貴胄,豈能只看出身?太祖那時為了收攬民心才下旨言明選妃可不看出身,可那是為太子太孫選親,信王殿下只是親王,若陛下真花了三百萬兩銀子為其選了個普通人家,李莊妃等人說不得會有怨言。”

  “更何況先帝還對陛下您多有叮囑,讓您好生照顧信王殿下,這樣的話更不能選普通人家了,若不然豈不是違背了先帝的遺囑?”

  “正好相反,若是能憑家族勢力為信王殿下擇婚,亦可遵循祖制找個家室清白的人家,亦可兼顧先帝的托付,李莊妃等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還可以不靡費國庫的銀子,這豈不是一石三鳥,一舉多得的美事?”

  朱由校有些猶豫,心中在不斷的思考此事的可行度,柳安想了想,又道:“若陛下親自為信王殿下征婚,則天下豪紳無不紛紛響應,不吝錢財慷慨解囊,三百萬兩銀子轉瞬即可拿得,若咱們在暗中操作一番,就是再為陛下的內帑添磚加瓦也不是難事啊!”

  “還能賺銀子?”朱由校眼睛逐漸亮起,迫不及待的問道。

  “呵呵,自然能賺,陛下可從圣旨中多加暗示,讓各地方官將內情告知當地士紳,他們為了攀附權貴,定然會多方打點,若陛下再下旨,擢王妃之父為侯爵,他們豈能不動心?自我朝太祖以來,非列土封疆者不能封侯,這個爵位世襲罔替,銀子自然是少賺不了的。”

  這個靈感還是來自宋應星,既然那些人能賣官鬻爵,對于這個侯爵王妃之位自然是覬覦的,到時候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翻手可得?

  就單論山西那八家,他們做夢都想得個爵位,有了這個爵位,以前許多聯系不上的勛貴也會高看他們一眼,畢竟是王妃的出身之家,又有爵位在身,很多事情便會順利起來。

  再看江南,原本東林黨人便和信王交好,但如今東林黨人倒臺,江南的豪族為了名正言順的搭上信王這條小船,王妃的位子豈會不爭一爭?

  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原本山西和江南兩地便互相看不對眼,若真斗起來,獲得的利益是遠遠不可估量的。

  最終不管誰勝誰負,受益的永遠都是朝廷。

  魏忠賢聞言詫異的瞥了柳安一眼,很識趣兒的閉口不言,朱由校顯然已經意動,自己可不能為了些銀錢就將圣眷給葬送了。

  想到這里,魏忠賢覺得自己也要表個態度,于是便笑著說道:“陛下,臣覺得柳先生所言極為可行,朝廷不僅可以省下這幾百萬兩銀子,還能補貼陛下您的內帑,這等好事,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見吶!”

  朱由校想笑但又覺得不好,憋得臉頰有些紅潤,還是正襟危坐的問道:“先生方才說,咱們可暗中操作一番,不知該如何操作?”

  “這個簡單。”柳安笑了笑,繼續道:“此事可交由東廠去做,讓他們記錄獻銀,就如那拍賣一般,朝廷的意思都要通過他們來傳達,在他們獻銀之后,可旁敲側擊,說朝廷中意山東那邊的家族,對山東那邊說朝廷中意江南那邊的士族,對江南說朝廷想選江西的秀女,這樣一來二去,還怕他們不出銀子嗎?”

  “可他們也不是傻子,此等小計能蒙騙得了他們嘛?”朱由校有些疑惑的問道。

  “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如果此事放到陛下身上,當陛下您花了十萬兩銀子,得知山東那邊花了十五萬兩就得了王妃之位,會如何做?”

  “十萬兩都花了,朕還能在乎那五萬兩嗎....”

  朱由校忽然沉默了,他明白了柳安的意思。

  “不錯,花了十萬兩,自然不愿看到自己這十萬兩打了水漂,他們會幾萬幾萬的將銀子加上去,待到最后一看,前邊的靡費,已經不是能夠輕易放棄的了,那時候才是真正搶紅了眼的時候。”

  柳安笑呵呵的十分和藹,絲毫看不出這等毒計是出自他手。

  “陛下,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何能讓他們察覺不到這是個圈套,就得看魏公公的手段了。”

  魏忠賢一愣,這怎么又扯到自己頭上了?

  朱由校深深看了魏忠賢一眼,頷首道:“好,魏伴伴,此事朕就托付給你了,既然柳先生的法子已經拿了出來,你可不要辜負了朕和柳先生對你的信任啊。”

  魏忠賢一聽冷汗就流了下來,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擦了擦汗說道:“是是...臣...一定不辜負陛下和柳先生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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