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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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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住的小區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孟真對明天的房子很期待,在異地漂泊了十二年(大學四年),一直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窩,她承認,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在不屬于自己的地方總是覺得缺少些什么。

  打開房門,踢掉腳上的5分跟皮鞋,換上拖鞋把自己丟進沙發里,好累啊,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很沒有形象的仰躺在沙發上,瞇著眼思索:周家莊?這個地方在哪里呢?

  剛才聽郝阿姨大致的講了下情況,孟真發現她雖然在泉城呆了12年,但是對這個城市并不了解,至少這個地名就沒有聽說過。泉城是一個內陸城市,西南兩面都是山,北面臨著黃河,只有東面和其他城市相連。近幾年的城市規劃,南部的山區已經被開發成了一個城郊旅游點,她上大學那會兒還和同學去逛過;西部的山區,因為離市區比較遠,她別說去過,很多地名都沒有聽說過。比如說這個周家莊!

  既然想要在那里安個家,怎么也要了解情況啊,想到做到,孟真從沙發里爬起來,到臥室去打開電腦,仔細查找這個地方的資料。

  雖然現在百度很牛,但是這個山村估計太小了,都查不到它的信息,只在泉城的公交地圖上看到一個小小的點,某條城市公交的站牌。

  算了,明天看過就知道了。今天老太太說估計要七八萬,她打開電腦桌的抽屜,里面放著她的全部家當。

  她取出4張銀行卡,一張一張的端詳,這個里面有3萬,這個本來存了4萬借給陳雪2萬,還有2萬……

  數來數去,上班這么多年來她一共攢了76800元,小雪那里的2萬就不算了,她剛剛交了房貸,手里肯定沒錢。如果7萬拿下來,也就還有6800。雖然老人說是今年剛翻新的房子,但是她過去還是需要再整理下,添點兒家具,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不一定夠啊。今天才18號,下個月6號發工資,這個月工資加上獎金大概3800多,但是扣掉保險和個人所得稅,到手不會超過3300元,但是這些錢也不能都花光,給爸爸匯1000元,預留下個月的生活費800元,蒼天啊,還是不夠啊!

  “原諒我有些冷漠……”隱隱的手機鈴聲從客廳傳來,孟真把銀行卡都掃進抽屜,走出臥室,從包里拿出不斷振動的手機。

  房東?

  “小孟啊,吃飯了嗎。我是房東啊”

  “阿姨,吃過了,您吃飯了嗎?”又該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了,唉!

  “吃過啦。你現在有時間吧,我想給你說個事情!”電話那邊的中年女人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怎么說比較好。

  “阿姨,我知道,該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了,我……”

  “哎呀,小孟啊,阿姨這么給你說吧,你住我這個房子也好幾年了,阿姨只漲過一次房錢吧。現在的房價可是漲了好幾成吶,我琢磨著咱們這房租也該漲漲啦。以前是1200一個月,從下個月開始1500一個月,預交半年的房租。你看怎么樣啊?”

  “每個月1500元?一交交半年的?阿姨,是不是太多了啊,您看我也是一個人,一個月工資也沒有多少,如果都拿去交房租,那我——”失敗,剛算了半天,還忘了把房租加進去。

  “小孟,阿姨知道一下子讓你拿出半年的房錢有點多,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和老伴兒每月就幾百塊錢的退休金,為了這點房錢,我兒子結婚都沒讓他們單過,現在都是和我們擠在一起。這樣吧,現在離月底還有10來天,你哪也考慮考慮,覺得行我就在總數上再讓點,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只能租給別人了。我這個房子還是很好租的,位置那么好,在市區,而且交通還方便。你明后天給我個準話,我也提前做準備。”

  “好吧,您讓我考慮考慮,決定好就給您打電話,您放心,不會耽誤您的事情。”

  孟真答應著,和房東阿姨寒暄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現在她對明天的房子更是期待,一定要快點擁有自己的空間,決不讓自己再如此的被動!

  第二天,孟真洗漱好,在樓下的小飯店里簡單的吃點東西,昨天晚上和方經理約好,今天由他開車帶她們去看房子。約的是09:30去接郝阿姨,而經理提前半小時來接她。現在已經08:45,估計經理快到了。

  果然,她喝完豆漿,手機收到方經理的短信:“孟真,我到了,現在在你們小區南面的路口,就是昨天晚上你下車的地方。”

  她回到:“好的,我馬上到!”

  孟真今天穿著一身枚紅色的運動休閑服,腳上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斜跨著一個小包,整個人看起來充滿活力。

  方經理打開車門,很少見過他的助理如此休閑的樣子,不禁打趣,“恩,別說,你穿這一身,任誰也不會相信你都30歲了。”

  孟真心里翻了個白眼,沒說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笑,上車,坐好,關上車門。

  “怎么,生氣啦,你和男朋友什么時候結婚啊,我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方經理今天很難得,又是打趣,又是八卦。

  “快了,我結婚的時候一定會第一個告訴您!”孟真隨口答應著,她沒有必要向上司報告自己的私事。大概所有的員工告知老板自己的婚事,只有一個目的:請婚假吧!

  到了陽光山莊,接上郝阿姨,三個人在老人的指引下,順著建設大道一路向西。

  車子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路兩邊的城市氣息越來越少,漸漸的有了菜地,麥田。

  “在那個加油站向右拐,對,再有個五六分鐘就到了……”郝阿姨在方經理后面,一面看著外面的路況,一面給他指路。

  孟真按下車窗,一陣涼爽的帶著泥土味道的風迎面撲來,令人精神一振。

  他們在老太太的指引下,車子從建設大道向北轉進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前進了10分鐘左右,一個不是很大的村落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大大小小的院子成“凸”字型從遠處的青山散落開來,每個院子的距離有大有小,不像市區的小區一樣那么整齊。

  車子順著莊子里最寬的街道開進去,街上的老人有的三兩個坐在一起聊天,孩子們你追我趕的打鬧著,看到汽車進來,人們打量著,小聲的議論著。

  “這是誰家的親戚啊,開這么好的車,聽我家二小子說,這種車要好幾十萬呢?”

  “誰知道啊,估計是西街孟老五家的,他們家的孟慶宇不是在市里做生意嗎……”

  “不是他們家吧,前幾天他開這一輛吉普車來的——”

  “什么吉普車啊,書記哥說了,人家那是什么虎,老貴了,一輛車好幾百萬呢”

  “你說那個孟慶宇咋就那么有錢”

  在村子里,車開不快,緩緩的來到街頭,停下靠在路邊的槐樹旁。

  “阿姨,到了?”方經理轉過頭問。

  “房子在西街呢,這條街是中街,咱們得下車了,前面的路太窄,車開不進去,我們走過去就行,沒幾步路了。小孟,下車吧,”

  說著自己打開車門,招呼孟真也下車。

  “好唻,阿姨您慢點兒,”孟真從另一側下來。

  方經理檢查好車窗,關上車門。

  “阿姨,這里的空氣很不錯啊,您看就幾十公里的距離,結果差別還挺大的呢。”

  “可不!我們本來打算在這里養老的,自己種上點菜,養個鳥,多好啊,唉,還不是為了那個老頭子,”

  孟真挽著老太太的手臂,和她邊走邊聊。

  走了幾分鐘,來到一個院子前,郝阿姨指了指半開的黑漆鐵門,說:“到了,就是這里!”

  這是傳統的磚房,紅色的磚,屋頂不是帶梁的那種,而是水泥的平頂,整棟房子坐北朝南。

  她把大門推開,領著孟真兩個進去。

  孟真仔細的看著,走進大門,院子很大,用碎石子鋪成的小路把院子分成兩部分,西側的一邊種著幾顆樹,但是樹上光禿禿的,不知道種的什么。東邊一側靠近房間也種著一顆樹,估計是石榴樹,孟真在南部山區見過,在泉城的農家,人們習慣在睡房的窗邊種一棵石榴樹,寓意“多子多孫”。樹下用水泥砌著一個水池,水池邊是一口打好的井,不見井口,只露著一個電機,這個應該是澆院子的機井。從機井到門口是開好的菜地,種著四行蔬菜,現在還只是冒了個芽,就她這個農業水平也看不出是什么菜。

  她們順著石子小路走去,直通房子的正房,也就是客廳,客廳很大,孟真估摸大約四五十平方,客廳東西兩側是臥室。東側的是主臥室,現在里面放著一張棗紅漆的木床,床上沒有什么東西,很顯然沒有人住。主臥室里套著一個小房間是浴室,里面的瓷磚、梳洗臺和馬桶都是剛裝修的,看上去很新。西側是次臥室,面積和主臥室差不多大,里面也隔著浴室,但是這個浴室比主臥的要小,馬桶也簡陋很多。次臥室通著是一間房,可以作為廚房,也可以做雜物室。這個房間有兩個門,次臥室可以打開,從外面也可以。

  “小孟,房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您可以仔細看看,里面的墻壁剛剛粉刷過的,浴室啊,廚房啊也都是今年剛裝修好。家具呢,我們先簡單的準備了幾件,如果你用可以留下,如果不喜歡,我們就直接送給鄉親了。”

  郝阿姨帶著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著,并簡單的做了介紹。當時他們兩口兒的規劃是這樣的,也許人家小姑娘還有其他的想法。

  “很好啊,阿姨,我感覺這個和我小時候住的房子很像呢。”有一種家的感覺,她很喜歡,就是它了!

  第一眼看到這個小院,她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奇怪,不,應該說很奇妙的感覺,站在這里覺得很安心,很滿足!

  她并不知道,在袖子里的玉鐲正在變化著,原本只有一絲紅光環繞著,現在慢慢的變成了淡淡的紅霧。

  誰也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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