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堂經理就帶著三份原始單據和昨天下午的經辦柜員一起過來。
經過詢問,確認五百元和七百元兩筆取款都發生在下午一點鐘左右,而且取款人都是女性,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而那筆兩千元的取款不僅那名叫畢云生的取款人是男性,而且取款時間也在下午兩點一刻左右,正好跟王龍飛在水溝巷下車的時間相對應上。
當林江北把王龍飛的畫像遞過去的時候,經辦柜員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就是昨天取款的畢云生。
于是林江北立刻讓大堂經理把畢云生的所有業務記錄都找出來。
經過核對業務記錄,這個叫畢云生的銀行戶頭是去年八月六日開設的,當時是以現金的方式一次性存入了一萬法幣,然后在去年十月五日、十二月五日和今年二月五日又各存入了三千法幣的現金。
而支取記錄,則一共有十筆,每次都是用私人支票的方式進行的支取。其中七筆固定發生在每月十日,金額都是每次三百元。另外三筆分別是去年九月十二日的八百法幣、十二月二十日的一千五百法幣和昨天也就是二月十七日的兩千法幣。
目前戶頭上的余額是一萬兩千六百法幣。
“李經理!”王見剛強自按捺著內心的欣喜,對大堂經理道,“這筆款項牽涉到了日本間諜組織,我們現在要提走,需要辦理哪些手續?”
“王隊長,需要你們省會警察局出具書面扣押手續,這筆錢能夠提走。”大堂李經理回答道。
“那除了這個之外呢?還有其他辦法嗎?”王見剛皺了皺眉頭,問道。
“或者讓法院出具扣押手續也行。”李經理回答道。
“李經理,”王見剛的面容就嚴肅起來,“這個日本間諜組織中還有很多成員都沒有被抓捕歸案,所以我們不想走公開的渠道,以免打草驚蛇,你明白嗎?有沒有什么其他方式,在不造成任何動靜的情況下,讓我們把這筆錢給轉走?”
“那只有你們拿著蓋了畢云生印鑒的支票過來,否則這無憑無據,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你們把錢給提走!”李經理聳了聳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行了,我們知道了!”林江北伸手攔住要發火的王見剛,對李經理說道,“那我們要先把昨天畢云生的私人支票的原件取回去當做證據,這個總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們也要辦一個登記手續。”李經理說道。
“好,這個沒問題!”林江北點了點頭。
很快,李經理拿來一份調檔書,讓王見剛填寫好姓名職務證件編號以及所調原始單據的內容,最后簽上名字,然后才把昨天那張支票原件交給了王見剛。
“李經理,這件事情你和經辦柜員兩個人一定要保密,不得告訴給任何人。”王見剛嚴肅地說道,“如果一旦發現你們向任何人透露,就是視同日本間諜的同伙進行處理!”
出了銀行大廳,王見剛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林江北說道:“江北兄弟,除非我們能找到王龍飛使用的那枚畢云生的印章,否則這份意外之財,恐怕你我兄弟落不了多少了!”
說到這里,他望著林江北,“王龍飛昨天下午到這里取過錢之后,就直接到了觀湖樓。而我們是在他昨天晚上離開觀湖樓之后就對他動了手,按照道理來說,那枚印章不在王龍飛身上,就應該在觀湖樓里面,可是為什么我們在對王龍飛的搜身行動和觀湖樓的搜查行動之中,都沒有發現這一枚印章呢?江北兄弟,你仔細推理一下,是不是還有什么地方或者步驟被我們忽略了呢?我們要不要回去再仔細搜索一番呢?”
“呵呵,”林江北笑了起來,“王哥,倘若是只想著戶頭上的錢取出來的話,找不找到那枚印章都無關緊要。”
“怎么無關緊要?中國銀行可不是一間小銀行,他的董事長可是領袖夫人的親弟弟。別說是我一個省會警察局的偵緝隊長,即使是段先生恐怕也不敢用強,必須按照規矩來啊!”王見剛搖頭說道。
“我也沒有說不按照規矩來啊!”林江北又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王見剛的肩膀,說道:“雖然我們手里沒有畢云生的印章,但是并不代表我們變不出來啊!”
“變出來?”王見剛有些不明白林江北的意思。
“對,變出來!”林江北笑嘻嘻地說道,“走,你跟我回宿舍去,我馬上給你變出一枚畢云生的印鑒出來。”
“江北兄弟,你竟然會刻章?”王見剛這才恍然大悟,旋即又一臉愁容,“可是你能夠保證刻得一模一樣嗎?中國銀行那邊可是要對印鑒進行對比驗證的。”
“你就放心吧,王哥!”林江北傲然一笑,“我連梁鼎銘教授的印章都能夠仿刻的一毫不差,區區一枚畢云生的印鑒,我難道還刻不出來嗎?”
于是兩個人就叫了一輛黃包車,趕到了雄鎮樓30號杭訓班甲班的宿舍。這個時候林江北的室友都在外面受訓,宿舍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林江北從床下拉出一只箱子,從里面翻出一枚章材和一把刻刀,然后把王龍飛昨天取款的支票擺在桌面上,仔細觀察了一陣上面的印鑒,然后閉著眼在腦海里把印鑒上的筆畫架構走勢回憶了一番,然后就抓起刻刀,刷刷刷地運刀如飛,在章材上雕刻起來。不到一分鐘的工夫,一枚刻畢云生三個字的印章就出現在林江北手上。
林江北又拿出一盒印泥,把印章在印泥里蘸了一下,啪地一聲,在一張白紙上蓋上一個鮮紅的印,然后把白紙遞給王見剛,說道:“王哥,你比一下看,看看這枚印章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王見剛拿著白紙,看著上面鮮紅的印鑒,又看看支票上的印鑒,兩個印鑒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脫出來的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他還是不放心,又把白紙上的印鑒從對角線處對折了一下,然后把其中的一半按照對角線貼到支票的印鑒上,然后兩只印鑒完美的拼接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漏!
“江北兄弟,你這可真是一印萬金啊!”王見剛哈哈大笑起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中國銀行,先把錢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