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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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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靖安王府內,老夫人和二老爺被帶走后,二太太就要死要活了,本來王爺遇刺身亡,齊墨遠又不是王爺親生的,齊墨銘卷入殺人案,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偌大一個靖安王府簡直就是他們家老爺的囊中之物了。

  她這個二太太就是板上釘釘的王妃了啊。

  沒有誥命封號又怎么樣?

  他們老爺成了王爺,整個京都敢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了。

  正做著美夢呢,魏叔就來揭發老夫人殺世子爺,刺殺王爺的真相,二太太當時就覺不妙了,不過她還沒有絕望,畢竟王爺已經死了,沒準兒老夫人和二老爺能把這事壓下去,但凡知道這事的一個活口不留……

  正做著美夢呢,老國公回來了,還揭發了三十多年前老夫人殺姐求榮的真相,二太太的美夢瞬間就支離破碎了。

  這一天,不,這半個時辰對她來說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了。

  老夫人死不足惜,可關他們老爺什么事啊,刑部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嗎?

  二太太替二老爺叫冤,要老國公讓刑部放了二老爺,二太太護夫心切,但她忘了老國公還愛子心切呢,王爺遇刺身亡,老國公連和王爺和好的機會都沒有了,正悲痛欲絕到不能語,二太太在一旁聒噪,老國公能容忍?

  這不,叫人把近乎鬼哭狼嚎的二太太拖了出去。

  姜綰和齊墨遠識時務,也出去了,把靈堂留給老國公一人。

  屋外,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還有檀越和傅景元、傅景修他們。

  一個比一個懵。

  對檀越來說還好,表哥還是表哥,也沒有多一個表哥。

  但對傅景元和齊墨遠就不一樣了。

  一個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靖安王府世子。

  一個從未想過自己會不是靖安王府世子。

  魏叔臨時倒戈,沒有幫老夫人做假證,他說齊墨遠是順陽王,齊墨遠迷茫了。

  傅景元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不是傅家親生的,被臨時拿來壓場子的?

  兩人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的眸光則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到底哪個才是他們世子爺啊?

  再說院門口,二太太被押出去,一路上叫嚷不止,下人只敢拉走,卻不敢塞住嘴,只能任由二太太叫了。

  遠處,王妃匆匆往這邊趕,李媽媽扶著她,勸了一路,“王妃,您還懷著身孕呢,您慢點兒走。”

  王爺遇刺的事,王妃一清二楚,下了封口令,天香院的丫鬟婆子沒一個敢到王妃跟前吭氣的。

  但不敢和王妃說,不代表不和李媽媽說了,魏叔說傅大少爺才是真的世子爺,這么大的事,哪個丫鬟敢不當回事啊,一溜煙就跑進了天香院,倒豆子給李媽媽知道。

  李媽媽當時就驚呆了。

  在王妃面前,王爺沒少夸傅大少爺,她也覺得傅大少爺擔的起那些夸贊,為他能得王爺看重而高興,但誰也沒想過王爺那不是在夸別人,是在夸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顧不得支開丫鬟,李媽媽直接稟告王妃知道,連李媽媽都那般震驚了,遑論是王妃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找王爺問清楚。

  匆匆來了前院,也沒能進正堂,老國公正摸著王爺的棺槨垂淚呢。

  李媽媽站在外頭看著,雖然聽不見老國公在說什么,但她眼底含了淚,她看的出來,老國公疼王爺,只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父子為何關系會變的那般僵硬,想幫都無從幫起。

  如今知道先老夫人的死因,王爺和老國公多年隔閡該消了。

  老國公手從棺槨邊拂過去,繞著棺槨說話,將心底藏了多年的話都說出來,悔恨酸澀,淚眼模糊,哽咽難語之際,發現棺槨有個孔,不那么明顯,但他還是瞧見了。

  王府里沒有備用的棺材,王爺死的突然,這棺槨定然是臨時買的,他兒子是堂堂靖安王,手握重兵,征戰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如今命喪黃泉,連副棺材都是次等貨?

  老國公怒不可抑,叫趙管事換副棺槨,趙管事剛點頭應下,棺槨里傳出動靜來了。

  趙管事驚了一駭。

  老國公望著棺槨,就見王爺把棺材蓋頂開,一用力,棺材蓋重重的摔在地上,震的屋子都輕微顫抖。

  老國公看著王爺,悲傷的臉上滿是驚喜,王爺看著他,“還真打算把我給埋了?”

  雖然臉上沒什么笑容,但語氣和以前比輕松了百倍不止,這是老國公想都不敢想的事。

  看著王爺,老國公眼底淚花閃爍。

  王爺也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么和老國公面對面說話了。

  在王爺心底,老國公一直是他最敬佩的人,直到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被老國公一箭射殺在了城墻之上,那一瞬間,父親偉岸的形象在他心底崩潰坍塌。

  父親并非他想的那般無所不能,他甚至比一般男子還要無能,他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保不住!

  從那天起,王爺就和老國公關系一去不回了。

  后來他上了戰場,站在巍峨的城墻之上,他體會到了老國公的無奈,如果有一天,他面臨和老國公一樣的選擇,是妻兒重要,還是保家衛國更重要?

  他心底隱隱有了答案。

  只是他一向高傲,讓他和老國公低頭,那是不可能的。

  這回王爺詐死,只是想引出老夫人的真面目,卻沒想到會有這么的意外收獲。

  王妃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實在等不及了,她邁步進屋,道,“魏叔說的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爺看向門外的傅景元和齊墨遠,“你們兩進來。”

  齊墨遠心沉甸甸的。

  傅景元拘束的無處安放。

  兩人一起進了屋,王爺道,“雖然魏叔曾背叛過我,但今日他的做法沒有讓我失望。”

  老國公走到齊墨遠和傅景元跟前,一手拍一人的胳膊道,“今天祖父真是太高興了,能有你們這么兩個好孫兒。”

  王爺看著老國公,老國公笑道,“遠兒和曜兒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就算易容了,又豈能瞞的過我?”

  只是那時候他和王爺父子不和,王爺做什么都不喜歡他插手,能用他孫兒的身份給順陽王做掩護,不是什么壞事。

  老國公這么說,就沒什么好懷疑的了,王妃很生氣,“為什么不和我說實話?!”

  王爺看著她道,“當時你悲痛成那樣,我哪敢啊?”

  先太子一家被誅,順陽王會受牽連是大家都有心理準備的事,可他們兒子就不同了,他出事沒人預料到。

  他也曾想過和王妃說,但過了這么多年,王爺也沒敢抱太大期望能找回親生骨肉,他也怕抖出齊墨遠真實身份會引起朝廷動蕩,一次次猶豫,一次次退縮,就到了今時今日。

  王爺扶著王妃道,“在你心底,越兒、曜兒和遠兒都一樣,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分別?”

  某小侯爺站在一旁,心道:區別很大好么,姑母明顯更疼他一些,沒少讓表哥給他背鍋。

  要是此表哥非彼表哥,那些鍋他就得自己背了,指不定還要幫表哥背幾個鍋都說不一定呢。

  屋外,金兒望著姜綰,小聲咕嚕道,“姑爺怎么就成順陽王了……。”

  姜綰輕笑,“我本來就是準順陽王妃。”

  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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