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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山林追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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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朝人殺了北朝人,需要解釋什么?”蕭練實在是看不下去二人那場苦情戲。

  “可這事,還有景昭、齊珍、鬼面郎君知道。不久之后蕭統領也會順著驛館查過來……”

  蕭練抬了抬眉毛:“本王若是不說,難道還有人能從本王嘴里套了話去不成?何況這一路上你與我們一起,驛館里的那些人命也算不到你頭上。”

  元戈妘慌張地擺擺手道:“那些人都沒事,只是迷暈了扔進山里了。”

  “那走吧,我們還要去鬼域尋鬼蘭,今日已經耽擱一日了。”

  說起此事,元戈妘更加羞愧了:“我放走了馬……”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嘶鳴。何婧英一喜,手指放在嘴邊,吹出一個長長的口哨。小白龍聽到何婧英的信號,又嘶鳴一聲,向何婧英奔來。

  楊珉之與鬼面郎君各騎一匹馬,身后帶著十余匹馬浩浩蕩蕩地朝何婧英跑來。小白龍和驪盧當真是當世良駒,臨危不亂不說,還半點虧都吃不得。不僅將蕭練他們一行人的十匹馬全部帶回,還帶拐幾匹北朝人的馬回來。那些北朝的馬兒都是膘肥體健,拉到集市上去賣也值數千兩銀子。

  蕭練正在感嘆小白龍與驪盧不愧為馬中豪杰,何婧英卻是一愣。

  讓何婧英驚訝的是楊珉之。不過并不是因為楊珉之如馬販子一般趕來了二十余匹馬。而是因為楊珉之此時正騎在驪盧之上。

  在何婧英的印象中,驪盧從來不肯讓她與蕭昭業之外的人騎。即便是蕭練也被驪盧毫不留情地摔了下來。

  楊珉之從驪盧上跳下,絲毫沒有感覺到何婧英的異樣。他撫了一下馬鬃說道:“你們走后,我就聽到驪盧的叫聲,尋過去果然找到了它們。多虧驪盧和小白龍,這些馬都沒走遠。”

  “驪盧竟然肯讓你騎?”何婧英問道。

  楊珉之霎時間愣了愣,撫摸著驪盧馬鬃的手不自然地收了回來。楊珉之笑道:“王妃忘了嗎?我是巫師,對付這些牲畜還是有辦法的。”

  “牲畜?驪盧可是最有靈性的馬。”

  楊珉之有些無奈道:“王妃,薩滿巫師通天地,尋常猛獸都不會攻擊巫師。驪盧正是因為有靈性,自然更不會傷我。”

  如此說來,倒也的確是事實。何婧英撫摸了一下驪盧,對楊珉之說道:“也算你與驪盧有緣。”

  鬼面郎君從另一匹馬上扔下一具尸體來,正是方才被他們從樹上打落下來的那人。

  蕭練見那人面色青紫,一看便是毒發身亡的。“你沒給他解藥?”雖是敵人,但畢竟答應過給他解藥,出爾反爾,似乎不是君子所為。

  鬼面郎君有些低沉地說道:“他服過解藥了。與我們一起過來的路上,死在了馬上。”

  “服過解藥?”何婧英皺眉道。難道是解藥服得晚了,毒發身亡?

  鬼面郎君似乎并不愿意解釋這個事情,目光越過何婧英的肩膀,看著何婧英身后的元戈妘。元戈妘衣衫上還染著血。鬼面郎君問道:“長樂公主已經無恙了?”

  蕭練冷冷地道:“長樂公主無恙。”

  鬼面郎君又將目光移到地上的六具尸體上,譏諷地一笑:“這倒是齊全。”

  蕭練一臉不耐煩地從懷中拿出響箭,拋上空中:“這里的案子,自有官府來查,不用我們操心。已經耽誤了大半天了,今夜要趕到陸良才行。我們快走吧。”

  鬼面郎君自然聽出了蕭練的話外音。鬼面郎君苦笑一下,只好調轉馬頭當先朝山下跑去。

  山下,曹景昭、齊珍與淳兒看見蕭練放出的信號彈,已經從官道上返回。兩人沒有騎馬,腳程慢了些。走了約兩柱香的時間就看見蕭練帶著一群馬浩浩蕩蕩地從官道上奔來。九人匯合后,沿著官道繼續向益州方向行去。

  太陽當頭,林間枯舊的枝椏下灰黑色的泥土一覽無余。冬日蕭索,馬蹄的“噠噠”聲經過,偶爾驚起鴉雀撲騰幾下翅膀,落下一兩根褐色的羽毛。正是這樣看似空曠無所遁形的地方,容易讓人放松警惕,灰白的天空適當的隱藏了枯樹梢上的一團黑影,讓人認為那枝椏上停留的都是黑色的鴉群。

  豺羽從枝頭一躍而下,恭敬地對公子羽說道:“公子,他們往益州方向去了。我們可要跟著?”

  公子羽一雙鳳目注視著何婧英里去的方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鬼卿嘶啞著嗓子說道:“也不知這鬼面郎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要我們在陸良截殺南郡王,為何自己又跟他們在一起?此番全是因為要幫十三公主殺六王的人,才偶然提前遇見了。若我們直接去陸良設伏,不是連他一起端了?”

  白頭翁晃著腦袋說道:“這世間居然還有人花錢殺自己的,有意思。”

  公子羽問白頭翁道:“你說在亂葬崗曾與鬼面郎君交過手,可有什么收獲?”

  白頭翁晃了晃腦道,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聲:“那日亂葬崗上遇到的就是一個慫包,跟今日見的鬼面郎君雖然身形樣貌相仿,但絕對不是一個人。”

  “那到的確是有趣了。”公子羽將無字扇輕輕收起:“既然收了錢財,就要替人辦事。”

  鬼卿疑惑道:“鬼面郎君我們都未曾見過。傳書給我們的,究竟是哪個鬼面郎君?”

  白頭翁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看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

  鬼卿皺眉道:“什么這個那個的?”

  白頭翁瞪了鬼卿一眼,譏笑道:“我說你是笨蛋,你就是笨蛋。難道戴著面具就是鬼面郎君了?”

  “公子,真要對那個小丫頭下手嗎?”光知母杵著拐杖踏著枯葉走來。

  公子羽眉頭微蹙:“看她自己造化。在郢州江中,我已放過了她一次。”

  光知母沉聲道:“關于此事,老身也有些疑惑。郢州江中那一次,我們并沒有殺掉南郡王,為何鬼面郎君還會來找我們?”

  公子羽沉吟半晌說道:“鬼面郎君此人,本王還看不清。此次你們行事時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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