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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甚至還生下了別人的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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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

  顏鴆負手而立,定定注視著蘇酒,又喚了一聲。

  嗓音聽不出喜怒哀樂,但落在蕭廷琛耳中,卻是他在霸道宣布主權的表現。

  蕭廷琛瞥向蘇酒。

  少女在看見來人時似乎松了口氣,起身跑到他面前,仰頭細聲道“你來的正好,那個人我不認識”

  顏鴆望向蕭廷琛。

  他坐在神樹下的陰影里,穿黑色繡金云紋大氅,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嫣紅薄唇。

  周身氣度內斂深沉,饒是他也看不出深淺。

  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他眸底晦暗不明。

  然而那些紛紛雜雜的念頭也不過是轉瞬即逝,他笑容寵溺,大掌溫柔地揉了揉蘇酒的腦袋,“我來了,現在沒事了。”

  他牽起她的手,溫聲道“燃燃剛吃完奶,正等著你哄他睡覺呢。外間風大,咱們回去吧”

  蘇酒乖巧地點點頭。

  兩人沿著繁華蜿蜒的長街,朝城主府方向而去。

  蘇酒走出幾步,下意識回頭,那個古怪的男人依舊坐在大樹下。

  燈火隱隱綽綽,他似乎是在笑。

  他該是個容貌極好看的男人,但不知為何他笑起來時卻令蘇酒有種莫名的寒意,他的視線熾熱而玩味,像是藏在角落的毒蛇在打量他的獵物。w..

  蘇酒悄悄打了個寒戰。

  她收回視線,忍不住朝顏鴆那邊靠得更近。

  初冬的風呼嘯而過。

  巍峨的神樹簌簌作響,無數紅絲帶紛亂飛舞。

  蕭廷琛端坐著,那塊精致的花糕被他生生捏成薄薄的餅。

  他漫不經心地把面餅塞進嘴里,一點一點嚼爛吞咽。

  白森森的牙,在昏暗的光影中看起來分外鋒利。

  他吃完面餅,不緊不慢地舔過沾著面屑的指尖,邪肆的姿態,比餓狼舔舐鮮血更加令人生畏。

  寒風吹落了他的兜帽。

  男人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瞳珠折射出淺淺的光華,像是出鞘的長刀。

  “燃燃”

  “我不在的短短一年,你不僅背叛我們的愛,甚至還生下了別人的孽種”

  “我蕭廷琛寧可負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負我哪怕毀了你、殺了你,我也無法允許你與別的男人茍且偷歡”

  “蘇酒”

  “蘇酒”

  寬大的黑色繡金大氅無風自舞。

  男人周身溢出濃烈的猙獰殺氣,如妖似魔。

神樹的枝椏在絕對的強大面前發出無力的悲鳴,名為背叛的漆黑長刀陡然出鞘,寒芒閃過,數百年的神樹被攔腰斬斷  熱鬧的長街上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花燈跌落,月老廟坍塌,游街的百姓四處逃竄,整條街道亂作一團。

  陰影深處,蕭廷琛的軍靴緩緩踏過落葉。

  黑色大氅獵獵作響,他面無表情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邊。

  顏鴆牽著蘇酒的手,行至城主府后門。

  這里是一條偏僻干凈的巷,幾家門戶前掛著風燈,散發出一團團紅色光影。

  蘇酒踏上兩級臺階,忽然慢慢轉身。

  她平視顏鴆,“剛剛那個男人自稱是酒樓老板,但我總覺他身上有種熟悉感。就仿佛,我從前曾經認識他。顏鴆,你知道他是誰嗎”

  顏鴆面色淡漠。

他是誰  那種凜冽懾人的氣度,就算強大如他都能感受到威脅,天底下有這種氣度的,只能是蕭廷琛。

  對上蘇酒漆黑的瞳珠,他毫無隱瞞,“我懷疑是蕭廷琛。此人行事詭譎難料,他的軍隊就駐扎在青城附近,他閑來無事跑來青城閑逛,也是情理之中。”

  蘇酒微微頷首。

  鹿兒眼浮現出一抹復雜。

她曾幻想過故人重逢的千百種方式,卻獨獨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相逢  甚至,她都沒有機會問一問她的過往。

  少女臉黯淡,“我不想回屋,想在外面再待一會兒。”

  顏鴆解開厚厚的貂毛斗篷,認真地鋪在檐下臺階上,“坐。”

  兩人并肩而坐,顏鴆怕她凍著,又認真地解了外裳披在她肩頭。

  蘇酒摸著大氅里面柔軟的狐毛內襯,笑容有些無奈,“我哪有這么嬌弱”

  “女孩兒家比不得男人糙,都該嬌養才是。”顏鴆捧起她的手,“我給你暖暖。”

  長夜靜謐。

  風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蘇酒溫順靠在男人肩頭,“你,我過去可曾愛過一個人”

  顏鴆心底生出危機感,面上卻不動聲色,“我不知道酒有沒有愛過別人,我只知道這世上定然有很多人愛過酒。”

  蘇酒被他得有點不好意思,連白玉似的耳尖都悄然紅了。

  顏鴆頓了頓,又道“若是將來酒發現心中另有所愛,可會拋棄我”

  蘇酒睜開眼。

  水泠泠的瞳珠十分平靜,她正色道“你是我承認的帝君,是南疆的主人,也是燃燃的父親。”

  除了蘇酒和顏鴆,所有人都以為燃燃真的是他們倆的孩子。

  蘇酒甚至決定要把這個秘密埋葬一輩子。

  因為沒有顏鴆,這個孩子不可能平平安安生下來。

更何況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顏鴆是她立的帝君,如果讓世人知道這個寶寶的父親另有其人,顏鴆的顏面何存  顏鴆心頭微暖。

  他微微側身,試探著吻了下少女的面頰。

  他抬眸望向少女,對方低垂眼簾,似乎不再如之前那么排斥他。

  男人薄唇彎起。

  他知道這個女孩兒的心有多么柔軟。

他捂著她的心,一天,兩天,三天,一年,兩年,三年總有一天,會捂暖的吧  蘇酒低著頭。

  細白手輕輕攪在一起,她知道在沒有正式理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不應該接受顏鴆的吻。

可是這個男人  他無法讓她怦然心動,卻能帶給她一種細水長流的溫柔。

潛意識里似乎認為,就這么和他過一輩子,也還不錯  夜深了。

  蘇酒已經把燃燃哄睡著,她坐在浴缶中,拿毛巾認真地擦拭過腿。

  擦著擦著,指尖卻頓在了一道傷疤上。

  那是煙管燙出來的印記。

  印記旁有個模糊的“盜”字,像是有人用金簪刺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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